配得的痛苦

  出去上厕所，父母房间门没有关，能听到老妈梦呓的声音，还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进去看望，老妈头枕着老高，双手交叉于胸前，眼泪串珠般掉落。这是老妈terminal lung cancer第一年零3个月，兜兜转转一年，老妈似乎又回到当初化疗的时刻，没食欲、气喘、便秘……2018从大年三十在老家住院到正月初六，初七休息一天，初八去南京军区福州总医院复查到今天正月十四，明天正月的最后一天又要去老家医院住院挂消炎瓶一周；想想这个年，也是吊着一口仙气过的；去年是阿姨们一起在我家里过，因为那时大家都觉得是我妈的最后一个新年，去年大年三十那天我和姐姐出去帮我妈买新衣服，没有合适的，买回一件长白色棉袄300多，大家都说买的不好，老妈自己也不喜欢，情况就是那么糟……一年过去了，经历了两个周期的放疗，一次10天，一次11天；两次还是三次的化疗，我也记不清；两次物疗；磁共振CT血常规生化心电图单子一大堆，肺部、脑部、髂骨脊椎骨处，好多蛋白针补血针、还有一个一针忘了几万还是一万多的帮助骨头的针；在锁骨处埋了一个4900的管子好挂瓶，每月要去福州冲管一次顺带着要挂抗骨溶……每次复查都是这些例行项目，从福州总院转到了二院，总算不需要那么早去排队，早上也能睡得晚点，保洁阿姨才会来打扫了……总要抽那么多血，一抽几大桶……总要配那么多药，一次几千几千配……又换了一种靶向药，不知道老妈能吃多久……为消肺炎吃了一个月激素，脸变得很肿……在房间里也能听到老妈的梦呓和咳嗽，一直出虚汗，人的精神都有问题了……不知道，很迷惑，很不解，我妈是个大好人，绝对的，我爸也是个大好人，绝对的，我姐也是个大好人，绝对的，全家就我比较坏了……

我希望我们全家都配得上我们所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