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驾驶着渔船航行在一望无际的海上,微风吹拂着,海面卷起一圈圈的浅浪,四周除了渔船马达的“哒哒”声和海鸟偶尔的一两声鸣叫,就再无其他了。这样安静的时刻,在平时的捕鱼作业中是很难享受得到的,也许这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吧。
当渔船继续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海面上突然飘起了一团团的浓雾,紧跟着,便是突然刮起的剧烈的大风。刘东和方清赶紧跑到船舱里躲避着,这样的天气不常见,尤其是在这个季节。不一会天上开始下起了雨,雨点激烈地敲击着船顶,发出“啪啪”的声响,风更大了,雾也更加浓重起来。
刘东站在驾驶台前,透过船窗向外看着,嘴里没好气地说:“鬼天气,变得可真快!”就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面前的雷达突然一闪,随即黑了下来,然后——就再也没了反应。刘东猛地一愣,随即用手拍打着雷达的显示器,可一点用都没有。
“糟了,我们现在成瞎子了。”刘东话音刚落,船上的发动机也突然停止了转动,失去了动力,船被前进冲击出的海浪猛地向后一推,船头一下子高高地仰了起来。刘东也因此一下子爬到了操控台上,方清本来还坐在椅子上,也一下子滑了下来,踉跄着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船随着海水的涌动,一起一落,像无助的树叶一样被风卷着。
“妈的,船坏了?怎么搞的——,方清——方清——”刘东喊叫着,可回头看时,船舱里哪还有人啊?
刘东猛的一愣,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妈的,人哪?”赶紧起身跌跌撞撞地向船舱外冲了出去。
借着微弱的光,刘东隐约看到方清正站在船头,便大声喊道:“方清——你在那干什么?”
方清依旧站在那里,像雕塑一样,根本就不理会刘东的喊叫。刘东靠近了方清,伸手抓住了方清的胳膊,扯了一下,可方清却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海面。刘东顺着方清眼望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黑暗的迷雾中隐隐约约地包裹着一团东西。
这时,方清突然开了口:“那——在那——”并将手直直地伸了出去。
刘东看了一眼方清,觉得他的行为异常古怪,便仔细地在他的脸上打量起来——原本黑色的脸上笼罩了一层灰白,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显得空洞无神,嘴里含糊地嘀咕着什么,却无法听清楚。
方清的举止和神情,让刘东心里感受到一丝害怕,刘东转脸看向了海上的那团黑暗,而此时,他却并没有发现,就在他转脸的那一瞬间,从方清的嘴角隐约地透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风还在刮着,雨也并没有丝毫的减弱,落在海面上发出成片的“哗-哗”声。船在这片巨大的黑暗笼罩中起伏旋转着,那团黑暗中的影子越来越近,渐渐地露出了一些轮廓,两个人就在这飘忽不定的黑暗中等待着……
终于靠近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小岛,靠近海边的是一片黑色的岩石,而离岸边不到几十米的岩坡上就是茂密的树林,浓密得让人喘不过气,在黑色的浓雾笼罩下,显得阴森恐怖。
随着海浪的不断涌动,船慢慢地向岸边漂去。
刘东和方清已经回到了船舱,刘东看着坐在地板上的方清,张了张嘴,迟疑地说道:“你没有事吧?”
方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次出来本想着会好起来,可——可是出了现在的情况——希望——”,他说着看了看方清的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方清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放心吧,会没事的。”
刘东抖动着肩膀,苦笑了两声。
这时,船猛地一下撞到了岸边的岩石上,继而随着海浪的涌动晃了几下。两个人赶紧伸手扶住了舱板,慢慢地稳住身体,透过船窗向外看去。眼前是一片凌乱的大石头,被海水冲刷得光滑、黑亮,在乱石之间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些散碎的木板和死去的海鸟。
两人互相看了看,装上身边所需之物,走出了船舱。当船稳定一些的时候,两个人跳上了岸边光滑的石头,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岸。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陡峭的乱石坡,顺着这个坡向上就是那片茂密的树林了,岛上风小了很多,雨也停了,但雾却更加浓厚了起来。这是个陌生的岛屿,两人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岛,看着眼前的一切,两个人既感觉陌生又充满了莫名的期待。
刘东转身将船绳紧固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并用力地拽了拽,确保它不会松开,然后转身向石头坡上走去。
这个时候,方清已经在向上爬着了,刘东赶紧加快了几步,追上了方清。方清回头看了看刘东,没有说话,两个人继续向上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