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红尘闲云 闲云醉语
《溯源三 谁的傀儡》
第二章 伊人如月
（6）
“清浊园。去，我们现在就走。不去，我就自己先走了。”无际打定了主意，淡淡地说。
“我们就在这里，头顶蓝天，脚踏草地，打开心扉，毫无保留地谈谈。然后，你再决定，是请我去你的清浊园还是半点风月，怎么样？”如月不示弱，但也不强硬，她平静地说，“我的要求很合理。但我不知道，无际哥哥敢不敢和我谈谈。”
不待无际说什么，他的宝马良驹墨隐已经引颈向前，主动与月光“搭讪”起来。月光本能地扭转脖子，躲开墨隐，但稍作迟疑之后，又转回脖子，微微地低着头，似乎在等待墨隐的亲近。墨隐也不矫情，直接用脑门去触碰月光的脑门。当即，两匹单骑将脑门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坠入爱河一般。
如月和无际同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如此孤高的两匹马，居然当着主人的面卿卿我我，这让主人情何以堪？已经被两匹马羞红了脸的如月，一个小翻下了马，面对着秀水崖的方向，对无际喊道：“无际哥哥，你看崖上的瀑布，多美！”
坐在马背上的无际，眼看着两匹马慢慢地将脖颈绕在一起，一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如月的召唤，立马来了一个大翻，落在如月的身旁，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是啊。这崖的瀑布，美得奇幻，每天看也看不透。”
“是看不够？还是看不透？”如月扭转头，看着无际问。
此时，他们正背对着太阳。一抹淡淡的阴影将无际的下颌和面颊的轮廓映衬得分外清晰，这让如月好生惊叹，不禁脱口而出：“无际哥哥，这几年的时间里，你的变化可是不小！”
“什么？”无际也扭过头看着如月。
如月的美也着实惊到了无际！她的面相自带富贵。不论是谁，一看她的五官就能知道，她必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她端庄大方，言行得体，收放有度，不落俗套，绝非一般女孩子可以比拟。
“我是说，现在的无际哥哥和当年跟悉无伯伯彪骑时的无际哥哥，完全不一样了。”如月没有觉察无际的惊叹，一本正经地说，“当年的无际哥哥还是一个小哥哥，脸庞有些圆，棱角不大分明。但那时的无际哥哥简直帅爆了，眼睛里空无一物的感觉，而且目光里带着寒气。现在的无际哥哥棱角分明，看上去英俊而又冷逸，但目光柔和，让人感到很温暖。”
“当年？”无际再问。
“是啊，就是哥哥和悉无伯伯彪骑的那一年啊。”如月惊诧地问，“怎么？那么盛大的事件，无际哥哥忘记了？”
无际苦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那一年，你才几岁，懂得什么？还空无一物的感觉。”
“别管我几岁，我就是懂。要不然，我怎么能一直等你等到现在！”如月有些急了，又脱口而出，“当年你和悉无伯伯比赛开始前，我就在你的侧前方。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的眼睛里就是空无一物。当时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想赢。所以，比赛的结果是，你输了。”
如月的话再一次惊到了无际。他转过身，面对着如月，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有些不妥，便转了话题，淡淡地说：“女孩子，心思不要太过缜密，否则你会活得很累。”
“我的心思并不缜密，我很简单。”如月也转过身，与无际面对着面，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不想谈论婚嫁之事，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半点’追求。但我觉得，正是因为你不想谈谈论婚嫁之事，我才是你最好的人选。”
如月把“半点追求”的“半点”咬得很重，加之后面这一番话，第三次惊到了无际。无际静静地盯着如月，一双眼睛显得越来越深，仿佛要把如月吸入其中。
如月没有受到无际的影响，她定性十足地继续说道：“反正你也没有打算去爱谁，反正你迟早要娶妻生子，那么娶别人就不如娶我。只要我们两个能在一起，你不用为我考虑任何，你不用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你甚至不用把我当作妻子，你尽可以把我当作一个好朋友、好兄弟。”
“你，还知道什么？”无际问得很是无力。
“你在修炼净术。”如月静静地说。
“你这么确定？”无际再问。
“原本，我只是猜测，现在确定了。”如月将身体转向秀水崖，盯着那无数条瀑布，幽幽地说，“无际哥哥，半年前我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时，心境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自从当年喜欢上你，我就一直想着，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你的妻子。到了那个时候，我不要像母亲那样，整天就知道在家里等着父亲回来。我要陪你去跑货，我要陪你练骑术，我要陪你做所有你喜欢做的事情。
我从小就学习画画，但我并没有特别用心。半年前，悉无伯伯说你有一个秘密的书房，他说你在那里画画，我就开始努力练画。无际哥哥，我是为了你才努力学画的，但在学画的过程中，我获得了很多先前没有的感悟和快乐，这让我对很多事情有了新的看法，也让我的思维方式有所改变，我把这功劳都归结到你的身上。于是，我在喜欢你的同时，又多了感激你。”
如月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半年来，我有意无意地从各个方面去获得有关你的讯息。我从我哥哥的朋友口中得知，你对巫术厌恶之极，对净术无限向往。他们说，从你的言行得知，在你的心里，净士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相信这个。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我的无际哥哥绝对不会修炼什么净术，他会等着我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他必须娶我。
后来，大家总是说这事，我也就将信将疑。再后来，你接连拒绝了好几家姑娘的提亲，我就想着，你是为了修炼净术，不敢让自己惹上红尘杂事。”
无际盯着如月，无言以对。
如月继续说：“你不是不喜欢任何人，你是不想喜欢任何人。你不是不喜欢我，你是不想喜欢我。除了决意修炼净术的人，不会像你这样决绝。
所以，我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告诉自己，要么就支持你，做你最好的伙伴，和你一起修炼；要么失去你，此生与你无缘。”
待续
本期编辑：飞墨
图片来源：清荷
红尘闲云语录：
每个生灵在落地的那一刻起，每一思、每一念、每一言、每一行、每一舍、每一得都在为自己铺路，路铺到哪里，去处就在哪里。所以，每个人都有他应有的去处。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凡所有执皆属自伤；凡所有贪皆为自残；凡所有恶皆为自亡。凡所有善皆不举善；凡所有慧皆不张扬；凡所有道皆归脚下；凡所有法皆归自然。
醉在尘世的边缘
醒于午夜的风口
醉醒之间
已是几度春秋
干杯，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