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春华秋烨-新途

新途
逆天直上九霄殿，仗剑横摧五岳峦。
纵使乘风踏青云，百川赴海无力还。
莫道来日人未老，谁晓往昔恨缠绵。
独饮仙酿几万坛，曲尽愁来千杯淡。
可笑孩犊惊魂言，歌罢壶空挥袖去。
一朝风起惊梦醒，方知世间道漫漫。

天下芸芸众生，自是纷争不断，乱世之中多少人背井离乡，朝不保夕；又有几个人驰骋疆场，纵横捭阖，名垂青史。想要足够的自由，就需要足够的实力，尤其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还想任意逍遥，灯红酒绿。若有足够的实力，即使陷入泥沼，亦可以脱身；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亦可以自由来去。

坊间流传，有醉仙在世，济世度人；江湖有言，有魔剑客任意妄为；官府暗中有令，持血剑者斩立决。就这样已经有几百年了，有人说是江湖单传门派，有人说是成仙之人。这日，城外瘟疫蔓延，南海郡城中酒楼里，还是一片平和之景，闲谈之声不觉，酒肉饭香四溢。窗边一小桌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剑客，脸庞倒是干净俊朗；束发虽无精心打理，也还成样子；只是一身破布衣裳，实在不合时宜；剑被麻布裹得看不着一点样子，倒像是一根木棍。起初店小二见此人衣衫不整，明知城中不得随意携带如此搭建兵器，又带着剑，拦在门外；然而此人推开小二坐了进来，丢在桌上一块碎银子，把剑扔在一边，说到只是根柴火；来势汹汹，如此架势，没有办法也就招待了他。不远处一桌的两个人，接着酒劲聊着聊着就聊起了魔剑客。稍年长的一位，看起来是个商人，说到：“听说那醉仙和魔剑客就是一个人，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本来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不知受了什么高僧、仙人点拨，一下子收敛好多，如今到被大家当作大侠，仙人了。”
另一位，举止言谈很是拘束，估计是有求于商人的穷书生，附和到：“是啊，如今这乱世，倒是该有人惩恶扬善，行侠仗义。”
商人：“胡扯！这种人凭什么，不就是仗着一身本事，凭什么就劫富救贫，想杀谁杀谁，他自己不过是个武林不齿，官府通缉的妖怪！说不定这次疫病就是他惹的祸。”
书生：“是是是！此人、这妖人听说以前逍遥人间，吃喝玩乐，成天灯红酒绿，还杀人如麻，也有不少道士、侠客想要收复他都无功而返，还敢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也是有恃无恐。”

这时一个异域姑娘走了进来，店小二上前招呼，她看了一眼店里，径直走到了窗边剑客的桌子前坐下，又点了几盘肉菜。剑客抬头看了看她，衣着稍异于中原服饰，搭配很是讲究，看似普通却也是上等材质，精工制作；本就是一头棕发，发饰远不同一般女子，看得出来自遥远西方；圆圆的脸庞格外白皙，细眉秀气，小鼻粉唇很是找人喜欢；仔细一看这勾魂双眸，竟然一黑一蓝！姑娘也盯着他看了很久。小二都把新点的烧鸡，炖牛肉，蒸丸子都端了上来。姑娘便开始动筷子，看来来中原有些时候了，用起筷子十分熟练，举止投足间慢条斯理，虽然吃得很多很快，但却也不失优雅。

不一会儿，小二过来，看姑娘吃得差不多了，询问是否还要加菜；姑娘摇了摇头；小二看了看两人，不知两人是否认识，还是向剑客说道：“客官，您刚付的银子，加上这几道菜还差一两半。”
剑客抬头瞪了小二一眼：“她全吃了，为何叫我买单？”
小二不知所措，又笑嘻嘻地转向姑娘，“姑娘你看这……”
姑娘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饭菜，看着剑客：“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小气？”
“呵，第一次见面的人多了，我难道各个都要请客？”
“我是来帮你的，不过呢，你也得帮我。”
“多谢了不用！”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这样拒绝漂亮女孩实在不好！”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些碎银子递给小二。
等小二走开，剑客也要起身了，姑娘又说道：“我该称呼你什么名字呢？”
“无名。”
“好俗气的名字，一听就是自以为是的江湖侠客。”
剑客瞪了她一眼。
“你不问我的名字？”
“无所谓。”
“我才不叫无所谓呢！”
“你这么无所谓，那就叫你吴所为了！”
剑客瞪了她一眼。
姑娘吃完剩下的菜，擦了擦嘴，说道：“好吧好吧，净空道长还是贺丰，好吧你喜欢别人叫你柳秋叶，虽然……”
剑客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左手握紧剑鞘：“你，是何来历？又为何，为何出现在此？”
“真是没礼貌，一上来就问人家家是哪里，还这么凶巴巴！”
剑客冷冷地说：“敢问姑娘芳名，有何指教？”
“巴娜芙，你叫我小芙就好啦！”
“懦夫，哼”剑客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这样很过分的！是婀娜多姿的婀，芙蓉的芙——婀娜多姿的娜！”
剑客轻轻笑着：“中原话说的倒不错，不知道到底是娜芙还是婀芙。”
“哼，算了，以后改叫婀芙好了，你得名字一点也不像仙人、侠客，倒也好记，以后叫你秋叶好啦！”
“你到底想要干嘛？”
“嗯……长话短说——想请你帮忙找我的姐姐。”婀芙想了想然后坚定地睁大眼睛看着秋叶说。
“有求于人，还倒是不客气，我又凭什么要帮你？”
“小气死了！我自然也会帮你的！”婀芙皱皱眉撇着嘴。
“你又能帮我什么？”秋叶摇着头说到。
“嗯……让我看看，”婀芙盯着他仔细看了半天，“也许我能帮你知道你本不知道的事情，要是救回我姐姐，说不定能实现你的心愿。”
“你！”秋叶皱着眉盯着她，“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可以读心？”
“读心，大家不是都可以学会，不过我没有超出你的几倍的灵力，没法这样自由窥视。”
“那你？”
“这么说来你是同意啦？那先带我去她的墓地好了。”

秋叶没有多问，出了酒楼，巴婀芙跟在后面，来到一无人小巷。秋叶从布条中抽出一把赤红长剑，顺手一跑，跃身跳在剑上，回头示意巴婀芙上来。巴婀芙小步站上扶住秋叶的肩膀，呼的一声，一阵风吹过，眨眼间两人已经腾空飞起，万里河山尽收眼底，飞鸟青云尽在脚下。
不一会到了鄂渚附近的山丘，秋叶减慢速度，寻得一处墓碑两人下来。墓碑之上，刻着柳秋叶妻杨春花之墓，辞世时间已经过去几百年了。秋叶跪下身子，默默祭拜；婀芙静静跪在一边，闭上眼睛。
等秋叶起身，婀芙瞪大了眼睛盯着秋叶：“你修仙回来，这墓地便已经有了！还刚好空下‘柳秋叶妻’四个字的位置！”
秋叶也感惊讶：“你如何知道！”
“既然如此，好吧，实话和你说，我的双瞳异色是来自于母亲，母亲本是生活在神庙之中，可以洞悉过往，预知未来。这种能力向来传递给女儿，随着孩子逐渐获得，母亲会逐渐失去。不一样的事，母亲生下了我和我姐姐两个人，我们各自继承了一半的能力，从小母亲就很偏向姐姐，心疼姐姐，感觉她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婀芙低着头有些难过，“好吧，你关心的应该是我的能力，我能洞悉过往，相比之下没什么用了，所以当初那个人才会带走姐姐而不是我。”
“既然你知道过往，那你也知道这墓碑的来历？”
“嗯，可是，怎么说呢，我看到的景象必须是纯粹的‘过去’，刚刚看到的是夹杂‘未来的’，所以立碑的人，只是白色的一片，还有她生前的影像也看不到。”

“……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未来！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秋叶显得格外激动，紧紧抓住婀芙摇晃着她。
“你放手！好痛！”婀芙叫喊着。
“对不起……”秋叶放开手。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确实有这种可能，也许我姐姐能看到，只不过未来太多的不确定，有时候她看到的也不完整。”婀芙接着解释：“我是跟随姐姐去过的地方，发现了这个墓地很奇怪，又正好没有其他线索，要说有什么线索，就是你啦，所以只好来找你。确切说，是看到以前的你。”
“那你能帮我什么？”秋叶黯然看着墓碑，问到。
“很简单啊，你帮我找到我姐姐，她也许就能解开我看不到的谜团，没准就能帮你实现心愿啦！”
“哼，你又知道我有什么心愿？还不是帮你找你姐姐。”
“反正看你也很闲，不如现在先回南海郡休息，明天前往海边，那是我最后‘看到’姐姐的地方。”
“我来这里是因为疫情。”
“疫情？你说周围城镇很多人失血而亡？那是魔在搞鬼。”
“嗯，我知道，来此不过是想要根除魔物。”
“那好吧，估计也用不了多久，我可以先帮你这个小忙。”
“帮我？”
“对啊！”
随后两人御剑回到城中，婀芙四处查找魔的踪迹，这日两人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