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下那么大的雨,你就不知道给我拿个伞吗?人家同事都有送,就我一个淋成落汤鸡。平时对你那么好,又有什么用,你有为我想过吗?……”我妈爆豆子似的,回来就抱怨个不停。
“你讲不讲理?我也刚回来。雨大,你不知道避一下吗?你傻呀。”父母又杠上了。
有天晚上爸爸做的晚饭,炒了我喜欢的小炒肉,我妈边吃边嫌弃。“你把味精当盐巴了呀?这怎么吃?"
“难吃你可以不吃,又不是为你做的。"爸爸回击。
妈妈放了筷子,坐客厅沙发上哭诉“我天天做给你们爷俩吃,你偶尔做一餐就了不起吗?我不吃,你高兴了?"
“囡囡,你妈更年期了,我们吃。”爸爸不予答理。
我从小到大看多了他俩的呕气斗嘴,反正一点也不会大惊小怪。
我妈在一小区物管上班,早上上班穿了平时参加聚会才穿的旗袍,看来心情大好。
“你这上班,穿的这么隆重干嘛?几十岁了,上个班还穿的花哩胡哨的。”我爸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穿什么,关你屁事,我喜欢,怎么了。”俩人又杠上了。
真不知道他们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想他/她们抬杠,算不算是他们的一种独特的交流方式。
我知道帮谁都不好,我只选择沉默或视而不见。去年开始,父母一再逼我去相亲,估计想把我嫁出去。我明确表态,再好,我也不去,我说再找一个像你们一样的,我宁愿单身。
没想到俩人口吻难得的一致,“没有我们怎么会有你呢?”
2
我现在老是以公司加班为理由,住宿舍。爸爸今天给我打电话,“囡囡,你听我说,你要有个心里准备。”我咯噔一下,难不成他俩要离婚。
之前吵得那么厉害,我妈离家出走几天都没说离婚呢,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爸接着说:“你妈最近身体老是感觉不舒服,今天医生给我说怕是得了癌症了。”
“爸爸,你可别吓我,不会吧。”
我放下电话,赶紧简单收拾下。开着车朝家赶,我在小区门口,给我妈买了他最爱吃的榴莲、葡萄和山楂。
“囡囡,你发工资啦?买这么多干啥?”我妈开门惊奇的问。
“妈,这不是我有阵子没回来了吗?孝敬您的。”
爸爸在背后做了一个暗示的动作,看来她并不知情。
“你爸今天可勤快啦,主动搞卫生、做饭、还问我想吃什么,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都有点不习惯。"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对你好,这不是应该的吗。"我回。
晚上吃饭,我爸还给妈妈夹菜,这是我多年不曾见过的。看得出妈有点受宠若惊。
爸爸说:“趁你妈休假,想带你妈出去旅游一下,这么多年也辛苦了。每次你妈说出去,都因这样那样的事耽误了。”爸打算带我妈去海南。
“好呀,到时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单身的帅哥,我也过去。”我妈不置可否地看着我们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在做梦。
我帮他们订了往返的机票和酒店,亲自把爸妈送去机场。那天阳光很好,妈妈小鸟依人的跟着父亲,笑容很迷人。
回到家,我联系了在市医院做主治医生的我同学的父亲。把我妈拍的片给他看,他告诉我这不碍事,只是个结节,动个小手术就好。
我打了个电话给爸爸,他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