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罗马人的故事(29) - 内战局势的打开

本文主要参考于盐野七生《罗马人的故事》

庞培选择离开意大利应该也是最为稳妥的做法,凯撒的快速让迟缓的庞培完全没有立刻应战的可能性,庞培也完全没有把握,但倘若先离开意大利,庞培则会拥有巨大的优势。因为凯撒拥有支持的行省不过意大利北部和法国南部的行省,而庞培背后的实力则比凯撒强的多,富裕的小亚细亚、叙利亚、经济强大的希腊、埃及、西班牙以及非洲,都是行省税的提供者,还有庞培肃清海盗时笼络的马赛等港口城市,为庞培提供了极为雄厚的经济和军事实力。

所以尽管放弃了意大利本土,庞培完全有实力再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包围收回意大利,这也正是庞培的战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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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49年时双雄各自的地盘

看起来凯撒被围在了意大利本土上,但这也在后来成为了潜在的优势,不过目前对凯撒来说,迫在眉睫的问题就是安全、粮食、海军和资金的问题。凯撒没有重蹈苏拉当年的覆辙,保证了国内的稳定;控制撒丁岛和西西里,保证了小麦的供给;同时加速制造船只,以便对抗庞培强大的海上力量;并强行从罗马国库中取出了足够的军费资金。在这一切准备都有条不紊的开展后,凯撒开始了自己战略的第一步——西进。

西班牙战役

公元前49年4月7日早上,凯撒从罗马出发前往西班牙,由于地中海制海权掌控在庞培手里,凯撒不得不从陆路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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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的路线

陆路也不算太远,从罗马往北,再往西经过南法行省,便可直达西班牙,然而在经过马赛时,凯撒却吃了闭门羹。马赛是前往西班牙的必经之地,自迦太基灭亡后,马赛便成了西地中海第一大港口,早在庞培在此肃清海盗时,马赛便加入了庞培的阵营。如此重要的城池,凯撒没有理由绕道而走。

凯撒原本想在这里速战速决,他的3个从高卢出发的军团就快到达西班牙,加上自己的6个军团,便可一举拿下西班牙。但却未料到在马赛陷入了僵持,庞培派来了大将作为总指挥,还送来了16艘战船,战斗始终打不开局面,就这么耗了一个月,凯撒不得不留下3个军团继续攻城,自己带着3个军团从马赛背部前往西班牙。

在接下来的西班牙战役开始前,先看一下双方的实力,庞培方有5个军团的重装步兵,还有4.8万当地兵,即西班牙当地的士兵,共7.8万步兵,骑兵5000名,这是正面战场的情况,另外,庞培还有2个军团在西班牙南部待命。在凯撒方面,6个军团共2.7万的重装步兵,加上3000名骑兵。

暴雨连绵——困境

莱里达位于西班牙很靠近南法行省的位置,算是西班牙的大门口,庞培选择在此给予前来迎战的凯撒迎头一击。庞培军位于莱里达南面,凯撒营地则位于其北面。莱里达附近围绕着赛格力河和埃布罗河两条河流,双方为打通粮食供给路线,战斗之前都在忙着搭建桥梁。

然而这年春天雨量特别大,庞培这边两座桥梁直接被冲走了一座,经过抢修后尚能维持,凯撒这边就没这么幸运了,两座桥均被河水冲垮,高卢过来的粮食运输车队一方面遭到敌军的迎头痛击,一方面也很难渡过河流,这让凯撒这边粮食供给很快成为了问题,而且,大雨似乎还并没有停下的势头。

获悉凯撒的困境后,庞培方的阵营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并很快向罗马和希腊分享了这份喜悦。

凯撒遇到了自越过卢比孔河以来最大的困难,凯撒麾下的6个军团都是高卢战役浴血奋战过来的老班底,曾经在多少次战斗中越逆境而起,但在如今这条死胡同里仍一筹莫展。

一边祈求天气转晴,凯撒的军队一边仍在奋力搭桥,最终在一段河的两侧用小船搭起了一座浮桥,虽不足以支持军队的行进,但至少能取得了少量的新鲜粮食,同时也和南法行省取得了联系,也正是这时,传来了马赛那边一场海战胜利的消息。

挖掘运河——逆转

远方的胜利不光带来了士气,也带来了转机。面对不减反增的河水,凯撒有一个想法,与其抗争,不如顺应大自然之力,挖掘运河。数条运河在分担了流量后,水势逐渐变得舒缓,同时,新分出来的运河对庞培的补给线也意外的带来了新的威胁。

庞培方得知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惊,意识到形势即将反转,凯撒只有3万人,而他们却有8万多人等着吃饭,一旦被反过来围困,后果不堪设想,庞培方的两位将领决定往南撤,南部还有2个备战的军团,与他们会合后再寻找战机。

一旦他们真的如愿以偿的会合,那西班牙的战斗无疑又将陷入到持久战中,凯撒必须在他们往南渡过埃布罗河前阻止,一番急行军后终于在埃布罗河前追上。

穿过埃布罗河之前,必须要先翻过一片山岭,此时两边的军队如同都即将抵达终点的跑步运动员,谁先占领这一片山岭,就等同于拿到了准胜利。凯撒凭借军队数量少的优势和行军速度,提前抵达。

庞培军中陷入了骚乱,只能赶紧折返,而同时,凯撒也已经从背面布下了防御阵势,如此一来,就对庞培的军队形成了完美的包围圈。

接下来便发生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凯撒并没有发动进攻,在迟迟没有开战苗头的这段时间里,由于阵营相隔不远,双方的士兵开始有了和平的来往,毕竟都曾共同为罗马士兵,两边都还有相互的亲戚朋友。如此一来一往中,一些庞培的士兵中得知了凯撒对待战败者的态度,纷纷表示愿意投降。

庞培方的将领得知后即愤怒又无奈,重整军心后,又一次燃起了备战的气氛,但此时营地的资源已经快用完了,不得不继续撤走寻找新的营地,凯撒则继续一直追击,与其说追击,其实只是阻扰,凯撒并没有发起大规模战斗的计划,更想在没有流血下结束这场战斗。逐渐庞培军被逼入了绝境,向凯撒摆阵发起了战斗挑战,但凯撒并未应战,这又让庞培方的将领难以下定决心,就这么在日落时均鸣金收兵。第二天,凯撒的骑兵迂回到敌军背后骚扰,新的包围圈让庞培军又一次陷入无粮无水的境地。终于,庞培方派出了议降使者。

凯撒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在离开西班牙后就解散武装。不论对哪个士兵来说,退役都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现今战败后不用受到惩罚还能回到故乡,士兵们争先告知。一部分跟本地西班牙成婚的士兵留在了西班牙,一部分解散回到了意大利,当地西班牙士兵则原地解散,至于两位将领,凯撒让他们自己决定去留,最后他们都选择了前往希腊继续投靠庞培。

接着凯撒南下顺便解决了在南部备战的庞培2个军团,继而收复了西班牙全境,庞培在西班牙的7个军团就此瓦解,这共花了大约两个月的时间。

处理好西班牙战后事宜后,凯撒回到了马赛,这里的战斗仍未结束,但已接近尾声,终于在历经5个多月后,马赛被拿下。

北非和亚得里亚海的失利

在西班牙战斗开展的同时,凯撒派出的北非和亚得里亚海方面的军队也已经出发,其中,北非方面派出的是库里奥,就是之前被凯撒委以重任的护民官;亚得里亚海方面派出了小安东尼(安东尼的弟弟)和多拉贝拉(西塞罗的女婿)。

然而在凯撒从西班牙回到罗马的途中,就接连收到了这两大战线溃败的消息。

悲剧的库里奥——北非战败

库里奥曾作为护民官帮了凯撒不少大忙,这位年轻的贵族如果有跟凯撒参加过高卢战争的话,或许能培养成军团长层级的优秀人才,不幸的是,他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之前说到凯撒为保障粮食供给,快速拿下了罗马的粮仓——西西里,正是库里奥作为,凯撒给了他4个军团,在轻松的拿下西西里后,凯撒命其趁热打铁前往北非行省。

急于立功的心思加上之前战斗带来的自信,让库里奥很快陷入了轻敌的漩涡中,北非行省拉来了努米底亚的救兵,在几次佯攻后,便让年轻的库里奥追至敌军深处,被敌军彻底的来了个大包抄,库里奥觉得无脸面对凯撒,最终在奋战中失去了生命,手下的士兵几乎全部被杀死。

不堪一击的海战——亚得里亚海战败

凯撒想要前往希腊追击庞培,意大利与希腊之间的制海权就尤为重要,这次派出的两名小将分成两部分出发,小安东尼朝亚得里亚海东岸城市进发,多拉贝拉则负责在海上协助作战。

庞培派出的是一名50多岁的老将,从肃清海盗时就在庞培手下作战,海战经验丰富。他的计划是逐个击破,先从海上攻击多拉贝拉的战船,很顺利的获得了胜利,然后矛头一转,将小安东尼的军队赶到了一个小岛上,全员弃船而逃,随后全部被俘。这次海战失去了凯撒当下最为稀缺的战船40艘,还有更重要的是亚得里亚海的制海权。

凯撒与庞培的战争到这里,还很难看出谁优谁劣,凯撒这边的进攻喜忧参半,而远在希腊的庞培还尚未露面,凯撒只有追击至希腊,才能从根本上打开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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