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讀蘇詩 (1) ‖ 葛洪川畔待秋深——過秀州三首

诗: 苏轼 & 赏读: 大地倚在河畔

■ 赏读苏诗,在赏读中表达对诗人的敬仰。

賞讀蘇詩 (1) ‖ 葛洪川畔待秋深——過秀州三首_第1张图片
賞讀蘇詩 (1) ‖ 葛洪川畔待秋深——過秀州三首_第2张图片
■ 对庐著《苏轼诗选》台湾远流出版1988年7月初版P.43/P.67/P.71(可同时参见广东/香港版本)

这是我所喜爱的苏诗中的其中三首。这三首诗写于不同年份却彼此关联,构成诗人三过秀州的故事,故此我时常将它们看作连贯的一组,这里也就编在一起连贯赏读。

迢迢万里的家乡始终萦绕在梦中,只是儿时的童音如今已经变作吴音了,第一首以思乡之情引出乡僧文长老:每次见到文长老总是长谈整日,那感觉就像身处家山峨眉的横空翠色中。禅师得道已到无言的境界,而我除了写两句诗之外其余一事无成。诗人对文长老的敬重以及两人感情的真挚溢于言表。诗人接着说,明年我将要上天台山求道,更想继续写诗题满浙江之东。

第二首写次年再过秀州,深夜赶往寺院探望已卧病的文长老。诗人在月色下敲开荒僻寺院之门,于是,过往之事犹如昨日,在与禅师的重叙中再现。并非因为年老怀旧,实在是情感相投。禅师因病不能开堂说法,也不能与友答话,但此时的他更显得庄重可敬。寺院中的孤棲老鹤,也抬头看着来客,似在长谈。 “写鹤亦即写文长老,手法如神。”

第三首写三过秀州已是伤逝。当初探访看到禅师消瘦得认不出来,转眼如云归去,不见了踪迹。这让诗人感慨万千:三次过访僧院,惊见衰老、臥病、逝去;人生弹指之间,顿成过去、现在、将来!惯见生死已经不再流泪,但同乡与情谊难忘,此心不渝。颔联巧对,绝妙概括人生。最后诗人引用圆泽的典故说,我将寻访你的来生,在葛洪川畔秋深之时,与你再相见。

对庐先生引述唐·袁郊《甘泽谣》等,详细注释了这一典故:“圆泽: 唐洛阳惠林寺僧人,与李源为友三十年。两人同游蜀州,抵青城、峨眉,圆泽将死,预先告知李源,他将托生为王氏子,相约后十二年中秋月夜,在杭州天竺寺外相见。圆泽死后十二年,李源到余杭赴约,闻葛洪川畔有牧童乘牛叱角,歌唱《竹技词》道 : ‘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 又道 : ‘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吳越溪山寻已遍,却迴烟棹上瞿塘。’ 李源认得是圆泽,问道 : ‘泽公健否?’ 牧童回答说: ‘真信士矣!与公殊途,慎勿相近。’ 照旧唱竹枝而去……”

这典故用得极贴切,情怀至感人。

                                                (写于灯湖畔)



■  对庐先生选注的《苏轼诗选》1986 年由香港三联书店出版, 第二第三年又在广东、台湾接连出版。诗人对此书非常珍视,这大概是他对自己一生钟爱的诗人表达无尽敬意的一种方式吧。有见于此,本人在《赏读对庐》完成之后推出这个新系列 《赏读苏诗》。此新系列是在对庐《苏轼诗选》基础上选读的,这既是表达对大诗人苏东坡的敬仰及对东坡先生诗作的激赏,也是对对庐诗歌风格的某种溯源。敬请垂注。


2018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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