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人家

■文/从前慢

养花人家多是有气质的，起于草木之处，现于颦笑之间。

前多年的时候，农村的光景实在不好，不少人家忙于生计只图吃饱穿暖，自然没心思去闲情逸致。可村里队上的三条街，要说找也有两户侍弄花草的人家。花枝草木是个富贵的东西，总是让人怜爱，而这养花弄草的人家也就非常特别。

我印象里养花的人家是有特点的，一来人勤快，庭院什么时候都打扫的干净整洁，没有一点杂乱的东西；二来人和蔼，待人特好，没有什么脾气，对谁都温文尔雅；三来人讲究，总会穿白衬衣。别看这点东西，已经完全把他与村里的其他人区别开来了。

要说花草这东西谁都知道好看，尤其是小孩子们，只要是见着花开斗艳，总想着围过去看个究竟。一旦围上去总不免有人想触触摸摸，有的淘气的还趁人不注意摘上一朵，迅速跑开引着其他孩子的追逐，现在想想都觉得分外热闹。

因着这个缘故，他两家的院子就成了我们这些孩子艳慕的地方。虽然养花人好相处，但那点差别让人感觉出的一些距离来，即便别人不说，我们也自知不好随便冒犯，若是没有经得别人同意，大多数时间不会随意闯入冒犯。

我到那个养花先生家院子许是更多些，因为他侄儿与我一起长大，常常带我一起过去耍玩。那虽然是只有两间宽窄的院子，但前后倒是挺深，东边一侧是花园，有绿植，有艳花，有铁树。大多是我叫不上名字的东西，虽然年纪小，但我内心分外觉得好看，忍俊不住地一个个定睛凝视。

来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往后去的机会慢慢多了，闹的我每次路过那小院门都不忍朝里面瞅瞅，总想哪一朵又盛开开来。有时见着养花家先生，我们会点头一笑，好像老朋友一般，虽然不算懂事，但我清楚这是常人家很难有的。

养花也是养心性。我知道的养花人家虽不全是书香门第，但家里不论大人小孩，都带着不同的东西，常常会让我艳慕几分。这些东西在言行举止间，在举足投手时，但真正又涵养于自内而外的气质中。

花总是院子的最抢眼的东西，因为生命真切生长尤其唯美。就是小猫小狗，有时也会凑上去“欣赏”半天，围着它们玩闹、追逐、嬉戏，好像告诉对方“这是我的，你决不允许碰它一样”。

我感觉花草这东西尤其钟情于小家小院，小的点致让它更是动人。老的屋檐常常成了藤架，任凭那草木花枝藤蔓盘绕，若是从屋内小窗向外看，更是绝美几分。因为它们与这屋舍连城一体，已构成天然的画幅，涵养着养花人家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