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有两个月亮的世界等你

       

我在有两个月亮的世界等你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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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年前的一个春节,她回来了,我既兴奋,又情怯地跑去见她。多年都未曾联系的我们中间有太多的空白来不及填满。可能她已经是BBC,而我则变成了NHk,我们根本不可能还在一个频道上。我想,也许这也正是生活的残酷之处吧。

在此之前,我已经喜欢她十年之久,但我一直不确定她是否也喜欢我,因为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这三个字。我们一起坐在缓慢行驶的车里,相顾无言。我尴尬地摆弄着衣兜里的打火机,她则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默默发呆。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而我浑然不觉。

预感到同行的旅途快要结束了,我也不知道是该庆幸和哀伤。我对着布满雾气的车窗慢悠悠地呼出一口气,那样软弱,又是那么绵长。

每年春节她都要从北京飞回来和父母团聚,只有那个时候,我才可以鼓起勇气约她出来,匆匆见上一面。为了避免找不出话题的尴尬,我总是叫上一堆朋友。而立之年的她看起来既优雅又知性。她总是很容易成为聚会的主角,眉飞色舞地和朋友们谈天说地,而我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心里既难过又骄傲。我不记得十年间,我和她到底说过多少话,说过多少正式的话,我们可能就像磁体的两级,永远不可能碰在一起。

电台里恰巧放着《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歌曲那么应景,应景地我都不记得在电台还有那么一位贴心的DJ老友。

但不巧的是,她的家快要到了,我知道这也许就是剧本的结局了吧。

我用手指深深浅浅地敲打着方向盘,不敢回头看她。

再见她,又要明年了吧,但明年还要相见吗?

我在南国以南,而她在北国以北。

“卢子”她突然轻轻地唤我一声,我惊讶地转过头,她微笑地盯着我看,看得那么认真,似乎想从我的眼睛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你看过村上春树的《1q84》吧?”

“嗯。”我点点头,“看过了。”但也许我只看过了其中第一本。

“知道天吾和青豆吗?”

“知道。”

“所以,不管喜欢与否,我们已经置身于1q84了,空气变了,风景变了,规则也变了,我们必须尽快适应这个带问号的世界。”

我把车停靠在路边,她从包里抽出一支more,借用我的打火机,一深一浅地抽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毕竟天吾和青豆最后结局怎样了,我并不知晓。

我开始隐隐后悔,没来得及认真看完最后两本。

黑暗的车厢里,只看得见她手中那点豆大的火光,像一只即将远去的萤火虫般在我生命的隧道里飞来飞去。然后,随着火光渐渐熄灭,仿佛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熄灭了。

然后,她摇摇手下车,说,“再见了。”

“再见了。”

一股强大的无力感,将我带离了她的世界。或者从始至终,她的世界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我从来没机会靠近过。

我多想握握她的手,轻轻拥抱她一下。可是,我所思所想的一切更像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打扰。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永隔一江水。

我常常想,是什么把我们隔开了,时间?空间?或者是脾性的不相合,气味的不相投?也许,是许许多多的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把我隔在了地球的另一端。

十年前,我不敢说喜欢她。十年后,我说了喜欢,但那也已经惘然。可是,喜欢这件事已经渐渐变成一个符号,一种习惯,一个秘密,深深烙印在我身上,像是对我的一种惩罚。

那天晚上,我喝了好多酒。

认识她之后的那些春节里,我都会喝好多酒,抽好多烟,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阳台上看着满天的烟花,猜想,她,此刻幸福吗?

后来,我们在微信上连“赞”也不常点了。我只有在想她想地抽风地时候才会抖着手,问她,

“你还好吗?”

她会简单地回复两个字“还好”。

仅此而已。

但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刷她的朋友圈,看她的签名。

那天晚上她的签名恰巧是下面这句话。

“孤独一个人也没有关系,只要还能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人生就还会有救。”

也许是吧,可是当爱只能成为幻想的时候,人生还有救吗?

后来,我发疯地看完了《1q84》的最后两本,恨不得字斟句酌地看清每一个字。

村上春树说“我们都像是被放进森林中的动物,为了生存,我们必须尽快适应1q84的生存规则。”

所以,天吾和青豆最后真的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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