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的家

那是一个长满野草的地方,及膝深的野草几乎要把小路给掩盖了。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算是八成新的蓝色金属大门,应该是市面上常见的那张铝合金的,看上去薄薄的,有三四米高的样子。门两边是两根柱子,接着是两米多高的围墙。柱子并不起眼,若不仔细看的话,是不会发现柱子上面是没有任何的牌子的,大概是新又高达的的大门把人的注意力全部给吸引过去了。

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是走错地方了。因为,在来之前,婆婆并没有告诉我这些,她只是说要去探望一下姥爷,也就是她的爸爸。我见过他一次,对他还有印象,佝偻的身子,明晃晃的头顶,却谈不上有感情。我只好全程露出微笑,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冷漠。当然了,我是一个嫁入这边不到一年的新媳妇,我有自己的姥爷和姥姥,而且,他们还健在。

进入这个大门之后,是一个二层高的红砖小楼,上面密密麻麻地排着很多窗户,砖的颜色已经有些老旧了,它的棱角被岁月打磨,变得圆滑,甚至有些粉末状的了。第二层的屋顶却是倾斜的,上面盖的是瓦块,已经泛灰了。院子比一个篮球场更大一点。靠近右手边的围墙,有一个搭建起来的棚子,棚子下面的土地高低不平,却几乎空无一物。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婆婆带着我精制朝左边最边上的小屋走去,即将要走到房檐下的时候,里面传出了滋啦滋啦电视的声音。

“爸——!”

随着婆婆的亲切呼唤声,从里面闪出了一个满面笑容地老头子。他还是过去的样子。

我们进了那间小房间。地面是泥土的,可以看出它曾经是一间办公室。屋里面有四张陈旧的桌子,是两张两张并着的,又总的合成了一个大长方形。其中,有两张是米黄色的,上面的漆已经凸起,松弛如老年人身上的肌肤,还有两张是之前学校里面的双人课桌,还可以看出黑色的桌面。那两张米黄色的长桌子是正对着窗户和大门的方向,而在它对面的是那两桌课桌。桌子上面摆着一台黑色的大电视机,是海信的,这个电视还不算老,也不算陈旧。电视机的里面靠墙摆着一摞摞的书,又或者是杂志,码放得整整齐齐,但是,双面的灰尘,使我只能看到它们的轮廓,看不清任何的字迹。而在上的最上面,是一个青翠招人喜爱的摆件,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它,也知道它是什么意思。那是一个青绿色的玉白菜,下面有四方的底座。它的上面也蒙上了灰尘,却并不比书上的灰尘要厚,相反地,它上面就是一层浮灰,还能看到手指在上面划过的痕迹。据说,这样的摆件,是以前富贵人家给女儿的嫁妆之一,听说,连遗臭万年的慈禧也很喜欢的呢。白菜,谐名,百财。

门口放着一堆褐色的颗粒状东西,听他们的谈话,我才知道,原来,那东西竟然叫做铁粉。我用手抓了一小把,果然很沉,微凉,也很粗糙,有大米颗粒那样的大小。

我婆婆看到桌子上摆的东西,立刻猜到已经有人来过了。

不一会儿,我们又来到了院子里。姥爷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他先是走到门边,开了一条小缝,然后紧贴着身子又把门关上,大概过儿一分钟的样子,他从里面牵出了一条瘦狗,又随手把门给关上。婆婆跟过去瞧了一眼,这成了我们那天中午没有在那里吃午饭的真实原因。原来,那是他的厨房。老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它,应该是没有人要的,而且,它也老了。

“它现在存咋吃,都不上膘,来人了,也不叫”,这也叫狗吗?

老人把它签到围墙旁边的一棵树下,把链子穿在一根细铁棍上,又把细铁棍扎到地上。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又出现两只狗,土圆土圆的,小短腿儿,肥嘟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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