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家满月小顿悟

正月已过,二月已姗姗而来,就像朋友圈有朋友所言:终于宅家满月了。宅家,或坐月子,这词曾经是已婚女人的专用词,而今年春节,全国人民都享用上了,不知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滋味的已婚男人们什么感受?也不知还未识人间烟火的年轻人又是什么感受?相信大家都是感慨万千吧?

我们是从大年初一,或者说去年年三十真正对冠状病毒引起重视的。从那天起,我们开始战战兢兢,忧心忡忡,无所适从。

刚开始是上网查询相关信息,了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要人命的怪兽,接下来是随着网络媒体的导向,做着相应的回应。

我本打算年初四回娘家,钟南山老爷爷要求我们不要出门,于是我取消了出门计划。接下来是各个县市的疑似病例的公布,当看到宣威和师宗都有疑似病例是,我慌了。朋友在我的朋友圈评论:娘家和婆家都不安全了!是啊,天下之大,不知何处还能容身?我心惶惶。接下来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哪里有确诊病例。

不好的消息传来,我娘家宣威有了一个确诊病例!根据网络公布的他的行动轨迹,有一条跟我关系很大:他回家时间跟我弟弟回家时间是一天!天哪!我赶紧打电话给已返回昆明的弟弟,问他跟那人是不是坐同一列火车。弟弟回说不是,那个人下午到,他们早上就到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家已承受不起任何意外了!不是同一车次,这下放心了!

接着我看到侄女在朋友圈留言说,她跟那人就是同一辆车!我的心再次揪起。我敢忙跟她私聊,很委婉的问她有没有咳嗽或者发热症状。侄女说二孃我这几天就是咳嗽了,好也不会好。不怕小惠,这个季节本就容易感冒咳嗽,空气干燥加之早晚温差大也就导致不容易好。你别慌,先量个体温。二孃我家里没有体温表。没事你大孃那里有,你找她帮你量量看。我嘴里跟她说着不要怕,其实我怕得要死。侄女大学毕业两三年,可能连男朋友都还没找,她可不能被传染上。对了,还有母亲!母亲从我家回去后,一人在家,晚上也没个说话的,晚上听她说她会去我大嫂二嫂家串门,她身体本就单薄,如果侄女不幸被传上,后果不堪设想。

前两天打电话给在乡村合作医疗上班的姐,她说她那里刚接诊过一个从武汉回来的大学生,那个人就是咳嗽。她说她口罩也倒带着,就是纱布那种,目前也没有什么不适。听后我心里也一直格楞楞的。她很忙,我一般不敢轻易打电话给她添乱。那病潜伏期长,一时半会也不好说,再说天天打姐也烦,还会让她更紧张。我已憋了两三天没给她打电话了,现在趁此机会打个问问她,再说说侄女的情况。

姐说她目前没事,侄女那里已说定,她下班后去帮她量。

又连续两天,我不敢找侄女聊天。我怕不合适伤着侄女,我更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我也不敢打给姐,也不敢问母亲。第二天晚上,我实在憋不住了,由于胡猜乱想,我已两个晚上入睡困难。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万一他们有事想不起来告诉我呢?我战战兢兢拨了姐的电话说侄女的体温……

姐说没问题啦,两天体温都正常。应该就是普通咳嗽。我又打电话给母亲,告诉她我终于放心了。母亲说不咋个,重新抓了药吃,侄女病都快好了,说我一天小题大做瞎担心。我的娘啊!我怎能不担心,在目前这是天大的事啊!

知道侄女没事,我才敢又找她聊两句。侄女说她早就知道没问题了,上次我跟她聊了之后她就查到,她跟那人不是同一截车厢。

好吧!谢天谢地!彻底放心!

接下来我就没有什么特别挂心的的事了。

可是坐月子是很无聊的,除了在朋友圈看看疫情,偶尔为那些死难者淌两滴眼泪,转发一下文章,喊喊口号,真的没什么可做的。最可怕的是,我开始变得无所适从。头天刚转了某位诗人的好诗,第二天就会看到那个诗人被骂了;正在思考那个诗人是不是真的该骂,又有人发文说其实诗人只是反应了疫情时期的众生百态,不能等同于是诗人的态度;才有人倡议说不屯口罩药品等紧缺物资,不给国家添乱,立马就又有人说屯什么口罩,买都买不着,要去上班可口罩都没有的戴。然后刚有人说李医生是第一个吹哨人,接着又有很多各种观点的文章出来,还有文说真正的吹哨人出来了,是谁谁谁。

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我变成了一个特别没脑子的人,我不知道谁是谁非,更不知道在疫情面前,我该做点什么证明我是在场的人。我问一个文友,我是不是也该努力写点什么,他说没有亲身经历,没有角度,写不出什么大作,因为大家都能说的那些正能量的话都已有人说过了。是啊!说实话我这点水平,句子都还拼凑不清呢,自己都一团迷茫,能写出什么好文字来呢?我终于心安理得的保持着沉默。

还是无事可做!我感觉我快抑郁了。入睡困难,好多年没再犯的失眠似乎又要来折磨我了;我得不得朝女儿发火;我跟母亲讲电话讲着讲着两个都变得很狂躁;我拿出以前写好的一篇文章来改,改到一半又全部删了……我感觉我是得抑郁症了,虽然我知道我没有理由抑郁,多少人在跟病毒以命相搏,我没有资格抑郁。可是,得病是不用资格审核的,你脆弱,你不知调节,它就找你没商量。

我还发现我体重增加了。不用站上体重秤,我发现常穿的衣服变紧了。极易发胖的我,像这种坐月子体重不增加才怪。

好怀念那些早出晚归、做牛做马的日子。好怀念那些可以徒步和骑行的累却快乐着的日子啊!

对啊!我干嘛不出去走走呢!规定我们不出门的目的是不要集中,不要互相传染。可是山上一般遇不到人,我可以出去走走啊!直接开车到山脚,一下车就上山,不就避开人群了吗?我立即行动,带着女儿在一个晴好的天气出了门。在电梯里我和女儿听话地戴上家里翻出来的不知什么时候网购来还没被扔掉的一次性口罩。我们一下车就直奔山林。果然一个人都遇不到。

一不小心天就黑了。当树林里一个人都遇不到的时候,我由刚开始的庆幸变得十分害怕,小胯瑟瑟发抖。我假装平静拉着女儿的手,叫她编故事,叫她讲班上的小朋友,叫她讲看过的书……我们天南海北随便乱聊,终于走出了小树林。

后来我们就改变出行时间,早上出门,我们拍金黄的油菜花,拍千姿百态站立于雾中的青松,拍岩石上的各种图案;我们在田间地头摘野菜;我们边走路边背古诗词,兴致来了还模仿着填两句词,胡诌两句诗,胡乱改变歌词胡乱唱……总之,开心就好!对于发朋友圈,我是一个有瘾的人,我把我拍到的美景发到朋友圈,我只希望能给看到它的朋友眼前一亮,心情轻松。

越来越多的人走到山上,但相对于以往,山上的人还是有限,所以我还是几乎每天都去山上走走。

我的入睡困难好了,我又可以安心看点书,静心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了。

疫情还在继续,我依然无能为力,我依然只能昧着良心发朋友圈,我感觉我就是朋友圈批判的那种隔岸观火的人,我甚至是真正大逆不道的人。

可是同时我又为自己辩护,师宗至今仍无确诊病例,亲友们也都安好,我没买口罩,没有聚餐,没有做违反纪律的事。我按时检查学生看网课的作业,坚持看看书,除此而外,我就是出去山上走了走,我做了本职工作,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我就是不知道能为疫情做点什么,我无一技之长,我也做不了什么;我没有把自己搞抑郁给国家添乱,我努力学习,努力锻炼,作为一个远离疫区的中国公民,我也就能做到这样了。

今天我跟着骑行团的骑友骑了五十多公里路。我们都全副武装,戴着口罩。一路上菜花遍地,流水淙淙,景色实在幽美宜人,看得人心旷神怡。陶醉在美景中的同时,我为自己能在这样的时期还能游山玩水感到庆幸,我也想到了那挥之不去的疫情。我为那些正抗战在一线与死神搏斗的医护人员感到疼惜,为那些被疫情带走的人们感到悲痛。佛家有人死后49天便投胎转世之说,我愿意相信这种轮回之说。愿那些在疫情中不幸故去的人们早升极乐,早日投胎转世,进入下一个轮回。愿你们下一世好好活过!

死者已矣,作为远离疫区的我,努力保管好自己,不聚会,不去人多的地方;努力锻炼好身体,多去山野走走,适当参加远距离骑行。等疫情结束后,以百倍的努力投入新的战斗,从疫情中吸取经验教训,做一个爱护环境,尊重自然,敬畏每一种微小生命的人,并把这样的理念融入到今后的教学中,培养出将来对国家,对社会,对全人类有用的人,这或许就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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