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子帅
这个世界有的是每天看你笑话的人,你没必要去管这些冷嘲热讽、闲言碎语,你要做的是,走好自己的路,做好自己的事,等哪天硕果累累,趾高气昂地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看到你没有如他们所愿倒下,你活得很好,而且王者归来。
困难并不可怕,从头再来也不畏惧,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更要相信自己,相信你可以做到大多数人认为你不可能做到的事。记住,你必须用现实狠狠甩他们一耳光,你必须要对自己负责。因为,你是你,是剑指生命咽喉的战士,是游走于婆娑世间的浪子。
1.
左立就是这样一个人。
两年之后,我在学校的一餐厅遇到了他。当时,他满面春光,正在和排队打菜的另一个同学侃侃而谈,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和两年前蹒跚离开母校的那个孤独的背影判若两人。
他看见我,激动地和我打招呼。我们是老乡,以前也算老熟人了,便凑了个桌子一起吃饭,聊聊近况。
他说他现在在中国海洋大学读大二,学校最好的土木专业,去年参加的高考,比重点线高了60多分。学校在美丽的青岛,没事干就去海边散散步。大学生活丰富多彩,机会很多,他参加了吉他社团、诗社,和别人一起玩音乐、作诗,过上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生活。
学校这次正好放元旦假,他便过来看看母校,毕竟生命中最美好的两年挥霍在了这里。他时常想起在军校的日子,想起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问了下行程,左立说两天时间有点紧,有很多人需要见一下。听他数着要见的人,老学员队的队长、教导员、老班长…,我有一种错觉,他似乎有意要让从前的人都知道他的归来,他似乎要证明些什么。
2.
左立在军校的时候是一个传奇,他在的时候,同学议论的是他,他走了很长时间后,同学们还会议论到他。
我第一次注意到他,是有次队里组织训练。那段时间大家都很累,在队长反复无常地折腾下,最后几组俯卧撑我们真是做不动了。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就在这时候,有个人大声骂了一句他娘的,然后在地上又疯狂地做了40个。
左立因不正当场合讲脏话,中午罚站军姿一个小时。
不止我注意到了他,休息的时候回宿舍,大家都在讨论他。“哇擦,他真是个有个性的人”,“你们看见队长的脸了吗,都黑了”,“他做出了我们的心声啊”。
认识他之后,才知道左立不止有个性,而且有才。恰逢中秋,队里组织联欢晚会,左立自告奋勇报了节目。中秋当晚,由于我们大多才艺不精,晚会从一开始就是一种低开低走的状态。节目大多两人以上合唱曲目,单调乏味,无聊至极。
然而,左立惊艳出场。他身穿白衬衣,抱着吉他,安静地坐在人群中间。
“一首深蓝乐队的《二月十四》送给大家。”
动听的前奏随即响起,我们的心被深深抓住了,伴随着他沧桑的声线,一首歌演绎得非常完美。在歌里,我们听到了对人生无常的感慨,深深戳中了我们这帮远离恋人的年轻人。演出结束,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这就是艺术的魅力。
随着左立的才艺广为流传,他的各项技能也渐渐被发掘出来。他会演讲、会写诗、会弹吉他,是我们身边多才多艺的文艺青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慢慢地,他走进了学校领导的视线,在学校举办的多次活动中委以重任,而且表现出色。一个校园之星正在冉冉升起。
可惜,好景不长。
3.
左立在有次跑步训练中意外跌倒,莫名其妙地跌倒了。送到医院检查,医生却说一点事没有,这是训练出现的正常情况,让他继续训练。
接下来的训练中,左立正常参加,虽然每次脚踝总是刺痛难当,但他听着医生的话,咬牙坚持。
一次,两次,三次…,在疼痛的煎熬下,左立已经参加了很多次训练,可是他的脚踝并没有像医生预言的那样康复,而是越来越严重,直到他下脚一步都很难。
他又被送去了医院。这次的主治医生很重视,拍片、检查把左立的全身检查了个遍。最后的结果让人咋舌,左立脚踝的肌腱已经完全破损了,必须赶紧进行手术。
左立被当头一棒,和医院理论上次的医生是个庸医。医院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处理起事来推推诿诿,索性不承认有过误诊。
痛苦夹杂着失望,左立和学校请了假,回家住院治疗。三个月后,他回来了,拄着拐杖。
左立一下子成了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不能参加集体活动,也不去上课,天天待在宿舍养病。
那段时间,队里隔三差五地丢东西。起初丢的都是小物件,大家都没有在意。没想到事情越演越烈,有一天,一个哥们新买的笔记本丢了,这一下子引起了队干部的警觉。
队里组织严查,清点物品,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有人做出大胆猜想,白天大家都出去参加训练或者上课,只有左立一个人在队里待着,东西肯定是他偷的。
他的话像一个小石子掉进了平静的水里,带来了很大的波浪。所有人都开始把矛头指向左立,到最后,所有人都认定,笔记本肯定是左立偷的。
由于找不到证据,再查不到什么东西,队长就让这件事过去了。但是队里的一帮东北人却铁定电脑是左立偷的,不想这么简单放过他。于是,他们开始在各种场合找机会整治左立。
那段时间是左立最痛苦的日子,他连喝水都被人恶作剧。最严重的时候,那帮东北人合伙揍他,这种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左立终于拆线了。检查结束后,医生告诉他,这辈子他不能再做剧烈运动了。在军校,这意味着这条路,他走不下去了。
他办了退学,在大家恶意相向的眼神中,在那个萧条的冬天。我去送了他,看着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校园。他的身后是落了一地的梧桐树的叶子,一片片杂乱地躺在地上;他的身后是两年喜忧参半的青春,一幕幕孤独地定格在了这里。
4.
左立回家后又去了当年的高中复读,当时距离高考还有四个月。
同年,他以高于一本线60多分的成绩被中国海洋大学土木工程专业录取。
不知道这中间他经历什么,作为一名告别高考两年的人,重新走过,而且拿得高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起这件事,他只是淡然一笑。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的潜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