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娟子在电脑城打工,姑娘长相甜美,性格开朗,服务态度好,回头客挺多,陈帅就是其中一个。
陈帅是一家大单位的工程师,偶然来娟子的公司买了个电脑,购物体验不错,以后又来了几次,都是娟子接待的,一来二去建立了长久的合作关系,单位的电脑和电子产品都在这里购买。
陈帅其实并不帅,个头也不高,性格有点内向,很少主动和女性搭腔,快三十了也没有交女朋友。小伙子很精干,能力出众,很早就成为了单位的业务主管,在本市也买了房子,只是回到家总是空落落的。陈帅对娟子上了心,经常有意无意地对着娟子的老板夸娟子,想了解一些她的情况。
老板说:“娟子很能干,啥事交给她都放心,只是感情不太顺,和男朋友谈了好几年恋爱还没结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说娟子有男朋友,陈帅不免有些失落。
二
小辉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大男孩,长得白白净净,像徐少华扮演的唐僧,家庭条件不错,本来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是整天都皱着眉不开心。他19岁就恋爱了,7年了还没结婚,只因母亲调查过女方的家庭,听说她的姑姑有狐臭,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小辉不敢反抗母亲,只是辞了工作,在离女友近的一家网吧打工。
小辉的外婆去世了,外公外婆一生恩爱,为了怕他过于伤心,出殡的这天,表姐过来陪着外公,和小辉说了好久的话,鼓励他勇敢地走出家庭,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过了几天,有点老年痴呆的外公突然跟小辉妈说:“小辉的事你不该拦着,孩子都耽误这么多年了,以后还让他一直跟着你过?”小辉妈没吭声。
三
陈帅来自农村,一个人在城市里打拼,有了根基后还把家里的年轻人一个个带出来,帮着他们在城里找到工作。空闲时,他喜欢到电脑城转转,有时到娟子那里坐坐,听她说说话,在一旁看她接待顾客,日子也一天天过着。
有段时间没见娟子上班,一问才知道,娟子要结婚了,请假置办东西呢。
又过了几天,一个噩耗传来,娟子的男朋友死了,婚没结成。
此后好久都没见娟子来上班。
四
小辉外婆去世半年后,外公也走了,小辉妈终于想通了,同意他结婚,可是他女友的父母已经接了别家的聘礼,正在筹备婚事。
小辉上门说明情况,二老还没开口,女友拉着他就往外跑,到了那人家,女友说:“叔叔阿姨,对不起!我爱的是这个人,以前他妈妈不同意我们结婚,现在同意了,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您家的礼金我愿意双倍返还,对不起!”
就这样,小辉终于要结婚了。
五
陈帅四处打听,找到娟子:“娟儿,嫁给我吧”。
娟子和陈帅结婚了,婚后把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陈帅的穷亲戚多,经常有人上门,娟子总是笑脸相迎,临走了送钱送物,谁都知道陈帅娶了个好媳妇。
可是,有一个问题总是困扰着娟子,她每天晚上都很难入睡,而且睡得浅,多梦,跑了好几家医院都没看好。
六
小辉正忙着结婚的事,突然有天发现便血,去医院一检查,肝癌晚期,不久宣告不治,撒手人寰。小辉妈哭得昏天黑地,后悔没让孩子早点成婚,他什么都还没经历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晃10年过去,小辉的姨父和朋友闲聊中听其说起,有个亲戚家女儿才19岁就因在网吧熬夜过度猝死了,家里想给她配个阴婚,专门强调不收礼金。小辉姨父说:“不用找别人了,我有个外甥正合适。”
小辉妈无论如何也要给那家2万元,双方约好某天在市区东边的一家农贸市场交接骨灰盒。
迎来女孩的骨灰盒,为了避人耳目,夜里11点打开小辉的墓穴,正要往里放时,大家愣住了,两个装骨灰的瓷罐一模一样。
七
这天,小辉的表姐正好过来,晚上在小辉家住,别人都去墓地了,她留守。
晚上11点多,家里的大门突然开了,可是门外空无一人。小辉表姐颤颤巍巍地拨通小辉妈的电话,报告了这件事。
此时,那边刚刚完成合葬。
八
这天,娟子和陈帅去白马寺上香。
返回途中,娟子还在想着昨晚的梦:前男友穿着一身满是窟窿的衣服来见她,说身上很冷。她透过车窗看见一家农贸市场,让陈帅停车,要下去买点东西。她从没来过这里,也不知要买些什么,也许就是想下来走走。
转过一个街角,娟子遇见了小辉妈。
小辉妈刚从别人手里接过一个包袱,转头看见娟子,愣了一下:“孩子,你怎么在这里?”。
娟子:“妈,您在这里干嘛呢?”
小辉妈老泪纵横:“孩子,我也不瞒你,我今天来给小辉配个阴婚,这些年总觉得对不住你们。”
娟子:“妈,谢谢你。”
九
这天,娟子夜里没有再失眠,后来也没有。
她抱着陈帅,睡得很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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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是2017年听来的故事,真实度90%,剩下的10%是因为时间久了,有些细节模糊了,而且人物用的都是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