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丨吊刘勰(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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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秦溯之     

抄刘勰《文心雕龙》一过，忽忆及游浮来山所见刘勰墓之荒凉景象，心有所感。乃赋怀古歌行一首以志之，名曰《吊刘勰》，方家正之。

浮来山上风云起，明帝景口东莞里。

天为华夏诞巨子，追溯亦自汉祖始。

年少梦得五彩云，复又南随孔夫子。

遂乃搦笔为论文，煌煌雕龙发宏旨。

焚膏继晷青灯处，四载光阴无旁骛。

奈何人微言又轻，幸有贵人相知遇。

文心高论尽雄词，昭明太子深接之。

一表上奏礼佛事，步兵校尉世人知。

欲展大才报武帝，忽焉一纸诏令至。

可怜空怀凌云志，皈依佛门定林寺。

缁衣加身名慧地，晨钟暮鼓心底诗。

此中本非刘勰意，常使英雄泪沾衣。

纵有华章彪炳史，那堪郁郁催人死。

文心亭上一抔土，千年孤独静若此。

南朝碑志无穷数，荒草堆里人不识。

天长地久斯逝矣，我为彦和长太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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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锦瑟教授:

为溯之《吊刘勰》作论

我本浅薄，加之内中浮躁，久不作文。蒙溯之青眼，请论《吊刘勰》，本不敢妄言，奈何读后心有戚戚，乃妄论一二，浅陋之处，权作笑谈。

刘勰本为文论家，如今我辈来论，当循刘勰论诗之“六观说”：“是以将阅文情，先标六观。一观位体，二观置辞，三观通变，四观奇正，五观事义，六观宫商。斯术既形，则优劣见矣。”

观位体。溯之《吊刘勰》为歌行体，歌行体之自由，将溯之满腹才华倾泻而出。如浩荡之风，从南朝漫卷而来，裹挟着刘勰之悲苦，直击心底。

观置辞。全诗以叙述为主，叙写刘勰一生。刘勰郁郁不得志之情跃然纸上，令人不禁掩面。结句之慨叹更觉溯之感同身受之情，英雄相惜之意。所谓画龙点睛也。

观通变与奇正。溯之此诗，革新之处在于虽述刘勰一生，却为抒立德无果，立功无门，退而立言之无奈。追述之下，足以彰显“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之高意。全诗写悲苦，写无奈，在一咏三叹中达到极致。此常人所不能及，乃溯之特有通变与奇正。“千年孤独”道尽刘勰不能奉时骋绩，只得独善其身的一生，又何尝不代表天下文人？

观事义和宫商。溯之此诗用典颇丰，孔子托梦、干求沈约、昭明起用、燔髪礼佛等足见刘勰儒、佛之修为，以简约之词叙巨子大才、凌云之志，文约而意丰，亦足见溯之笔力。至于宫商，虽非歌行体之求，但此诗韵律亦不乏工整。

刘勰大才，以文心而雕龙；溯之大才，以锦心而为之立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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