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良久,织女对喜鹊小麦说:“规则:原路返回。消息内容就用你们的三条规则。”
“然后,小麦你现在立即出发,完成后回来找我。”
“收到!”喜鹊小麦展翅而飞,消失在夜空之中。
大约一个时辰后,小麦回来了。“织女姐姐,规则与消息已顺利送达上家。不过,何时到牛郎那里,并不能确定。”
“已经很好了。”织女说,“现在还要辛苦你再帮我一个忙,这几天需要你做我的贴身‘秘书’了。”
“因为牛郎的消息发送方式,还会有更多的喜鹊找到我,给我牛郎的消息。”
“你的任务就是,对每只找到我喜鹊,按我上面给你的规则与消息,回复他们。”
喜鹊小麦有些疑惑:“我们何必要回复这么多次呢?姐姐是担心牛郎收不到吗?”
“哈哈,那只是很小的一点原因。这个有点难理解,你要好好听哦。”
织女拍了拍小麦,然后开始解释:
“从牛郎的三条规则中,可以看出,虽然消息到了我这里,但是牛郎并不知道这条具体的路线。”
“那谁知道呢?很可惜,在我回复之前,没有人知道。”
“因为每只喜鹊,都是把消息分发给了范围内的所有喜鹊,它们并不知道谁能联系到我。”
“而像你一样联系到我的喜鹊,也无法知道整条链路的情况。”
喜鹊小麦连连点头:“确实是这样。”
织女继续说:“一旦我回复消息,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消息是原路回去的,这样,这条路上的每一只喜鹊,就可以明确地知道:自己是牛郎织女通信链路上的一环,向上连接着牛郎,向下连接着织女。”
“比如,喜鹊甲告诉了范围内所有喜鹊牛郎的消息,然后,其中一只喜鹊乙原路回来带着织女的消息。”
“那么,喜鹊甲就能知道,要给织女发消息,只要告诉喜鹊乙就可以了。要给牛郎发消息,只要告诉自己的上一只喜鹊,也就是告诉自己牛郎消息的喜鹊就可以了。”
“于是,喜鹊甲成为了一个枢纽,与整条链路上的所有喜鹊一样,它们不知道我和牛郎的具体位置,但却可以通过层层传递,构造起一条链路。”
“只是,一条链路是不稳定的,很容易断线。”
“因此,我回复多只喜鹊,就可以建立更多的链路,交错成网,从而极大提升稳定性。”
“比如再有喜鹊丙回复到喜鹊甲,那么喜鹊甲就知道,有2条路可以联系织女,即喜鹊乙和喜鹊丙。”
“下次给我发消息,喜鹊甲直接告诉这两只喜鹊就够了,这样即使有一只喜鹊出了问题,消息还是能从另一条路到我这里。”
“当路的数目足够多时,王母也是无法全部拦截的。”
“当然,这个方案,最牛的地方在于,我和牛郎并不需要关注链路是怎样的。”
“我只要把消息告诉你,就足够了。相信牛郎那边应该也是这样的。”
“所有的寻路信息,保存在链路的每一只喜鹊那里,应该是一张表的结构吧。”
“我们的通信链路是由众多喜鹊构成的,它们是通信的神器,我给它们起了个可爱的名字叫‘路由器’。”
“好了,不多说了,后面事情还多着呢。”说罢,织女带着小麦,向未名城走去。
天庭,天宫后花园。
百花盛开,蜂舞蝶飞,令人心旷神怡。王母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闭目安神。
“巴戈,近来可有牛郎织女的消息?”王母随口问道。
一名天将向前一步,眉宇之间透着胸有成竹的自信,举手投足气宇非凡,一眼便知不是等闲之辈。
“回禀王母大人,人间与月宫均已安插了大量眼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织女并无明显动作,依旧是平淡生活,并且常到未名湖畔散步。”
“牛郎倒是已经搬家到了鹊山脚下,跟鹊山的两位仙子混得很熟。”
王母太突然起了兴致:“什么仙子?”
“是鹊山的两只喜鹊修炼成仙,仙道低微,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罢了。不过二位仙子天生丽质,近来常到牛郎家喝茶。”
“好你个渣男,变化还挺快!”王母感叹。
天将巴戈拱手作揖:“王母恕罪,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近来喜鹊活动频繁,我们截获了一只喜鹊,经过严刑拷打,最终问到了重要线索。”
巴戈向前一步,递上一卷帛书:“这是刑罚官的笔录,应该是牛郎托喜鹊仙子下达的命令。”
王母接过帛书,只见上面写着:
请执行以下任务:
- 记住第一个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喜鹊。
- 如果你找到了织女,那么告诉她:此生无缘,好聚好散。
- 否则,告诉你范围内的每一只喜鹊这三条。
“‘此生无缘,好聚好散’,难道这牛郎真的变心了?”天将巴戈小声问道。
“这牛郎还真有点意思,我竟然一下猜不透。那只喜鹊呢,把它押过来,我要亲自审问。”王母说道。
“臣以为它没有利用价值,已经扔出去了……王母娘娘别急,我现在派人再抓回来。”
第二天傍晚,夕阳如丹,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天宫的后花园内,王母依旧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只是不远处,一口三足宝鼎格外引人注目。
仔细看时,宝鼎底部,燃烧的木柴噼啪作响,鼎内的清水也渐渐泛起一个个气泡。
一名头戴厨师帽的后勤天兵站在宝鼎旁边,看着沸腾的开水,他迅速将切好的胡萝卜与西红柿放入鼎中。
“王母娘娘,火锅水开了。”天将巴戈在王母耳边轻声说。
“把喜鹊押上来。”
“是!”
很快,一只喜鹊被带到王母面前,叫上那沉重的镣铐,让它步履艰难,有翅难飞。
王母稍微端正了一下身子,说到:“小喜鹊啊,知道什么,就赶紧招了吧,我可没有耐心。”
说着王母指了指旁边的宝鼎:“会不会成为今天的晚餐,可就看你的表现了。”
小喜鹊几乎是哭了出来:“王母娘娘恕罪啊,小的就是个跑腿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来今天的晚风有点凉啊,巴戈,让这只小喜鹊暖和暖和吧。”王母看着不远处的宝鼎,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到。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小喜鹊就这样被拖下去了。
宝鼎正好在一棵大树之下,巴戈在鼎口的正上方一根树枝上拴好绳子,另一端则是绑在了小喜鹊的脚镣之上。
小喜鹊就这样被倒吊了起来,脑袋向下,隔着那沸腾的鼎口,不过也就半米远。
旁边站着的天将巴戈,手中正拿着一把大剪刀,似乎随时要将小喜鹊的绳子剪短。
王母看着小喜鹊,再次问道:“小喜鹊啊,现在暖和了吧,你有没有想起来些什么呢?”
“王母娘娘,我想起来了,今天中午有一只喜鹊,过来告诉我了另一个消息。”
“规则:原路返回。消息内容就是原来的三条规则。”
“娘娘,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真的就是这些了!娘娘快放我下来吧!”小喜鹊哀求到。
“毫无用处的信息。”王母眼角闪过一道寒光,“那就如你所愿,巴戈,剪断绳子放它‘下去’吧。”
“娘娘饶命!我还有利用价值的!我可以向你汇报牛郎织女通信的内容!”小喜鹊挣扎着喊到。
“有点意思。巴戈你稍等,先让这只喜鹊把话说完。”
“娘娘你看,牛郎发的消息会经过我,织女回复的消息也会经过我。”
“虽然我不知道牛郎整体的大布局,但是,我可以把我收到的消息汇报给你啊!”
“娘娘眼线虽多,但有可能被牛郎织女表面的表现蒙蔽,但他们的通信,却往往是真情实感啊。”
“这样娘娘足不出户,就能监听到牛郎织女的所有通信了。”
王母听后,眉头渐渐展开:“小喜鹊,你成功吸引了我的兴趣。你记着,要是叛逃,这口宝鼎就是你的归宿。”
“小喜鹊感谢娘娘不杀之恩!”
接着王母摆了摆手,示意巴戈收起剪刀:“巴戈,纳入你的麾下吧,这样也能更好地监视牛郎织女。”
“臣遵命!”
人间,鹊山脚下。朝阳那柔和的光刺破云层,洒在牛郎那简约的小屋之上。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还在熟睡的牛郎。
“这才几点啊,一定是刮风吹的……”牛郎没有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美梦。
“牛郎哥哥,有好消息,织女姐姐回信了!”门外传来了小皮的声音。
牛郎听后,一骨碌爬起来,喊到:“稍等!”接着更衣洗漱,然后前去开门。
“两位神仙里面请~”牛郎打开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别给我们惺惺作态!”小皮说到。
“送个信一个人来就够了吧,看来当神仙挺闲的呀!”牛郎笑道。
“你才闲呢!你全家都闲!”小皮红润的小脸上浮现出几份怒意,煞是可爱。
牛郎淡定地指了指桌上的一条咸鱼:“我不闲,它才是最咸的。”
“我说,你俩能消停会儿么……”小艾一脸无辜的表情,默默看着争论的二人。
“不开玩笑了,进来坐吧,我还急着知道织女回复了什么呢。”牛郎引二人入座,然后沏上一壶新茶。
小皮拿出一张纸条,说:“这就是织女的原始信息。”
牛郎接过,之间纸条上面写着:
规则:原路返回。消息内容就是原来的三条规则。
“我们两个之所以一起来,就是出于好奇,想听听牛郎大哥的解析。”小艾说道,
“织女为什么要这么回复,为什么要回复多次,以及你后面的计划。”
“首先,非常感谢你们两位帮忙。”牛郎说,“其次,有些我也说不准,但应该可以猜个大概。”
“回复多次,这个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因为,回复多次,可以创建更多的链路,也就是,通信稳定性会更好。”
“至于内容,我觉得,这应该也是一种身份的确认。因为,这内容符合织女的风格,王母是不可能想到要回复这些的。”
小艾听后,说:“那现在,是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牛郎想了想,说:“没那么容易。我们这次很顺利,主要是王母后知后觉措手不及,很快,王母就会想办法捣乱了。”
“甚至我可以猜测,虽然王母没有采取行动干预,但是,这两次的信息,肯定王母也收到了。”
“因为,这么多线路,王母只要收买其中的一只喜鹊,就可以知道我与织女的通信内容了。”
“还有就是,现在的网状通信,链路上的每只喜鹊工作量还是很大,有较多的重复冗余工作,这也是需要优化的地方。”
“我们已经实现了从零到一,接下来是从一到一百的过程了。”
“这个过程中,我们要解决通信的高效性、稳定性、安全性问题。”
小皮拍手鼓掌:“颇有一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了。”
“对了,现在这一往一返的通信,耗时是刚好一天么?”牛郎问道。
小艾算了算,说:“我们前天晚上发出的消息,今天早上收到的。算起来,应该是一天一夜还多一点吧。”
“你们已经很快了,这可是要上月球啊。”牛郎说,“接下来,可能要辛苦你们每天帮忙传递信息了……”
小皮咳嗽了一声:“你这人,到底要不要脸啊……”
“放心,‘豌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上好的杂合黄色圆粒豌豆……”
“传递信息这种小事,好说,好说……”
就这样,牛郎织女虽然身处异地,但却可以每天通信。
只是,目前的喜鹊网络,由于依赖喜鹊的记忆,因此只能传递简短的几句话。
但是,每天能说几句话,对于牛郎织女,也是莫大的幸福啊!
唯独王母,每天看着牛郎与织女的通信,气不打一处来:
“这原本是天界人间两相隔,却被这两个人搞成了异地恋,气死我了!”
天将巴戈前来安慰:“娘娘别急,他们也就再蹦跶几个月,一切都在咱们的监视之下,他们不可能成功鹊桥相会的。”
鹊山之下,一篇祥和。
牛郎在山脚下开垦了一片土地,与孟先生一起种起了豌豆;偶尔闲暇,牛郎与阿牛一起到溪木村购置一些食物与生活用品。
牛郎新的一天总是从喜悦中开始:每天早上,小艾会派遣一只喜鹊,前来收取牛郎的信息,同时把前一天织女的消息告知牛郎。
每天傍晚,牛郎都会抽出几个小时,研究通信,同时也准备好第二天要给织女的消息。
时间是忙碌的,却也是充实的。
每一天,都平凡平淡;每一天,都心怀期待;每一天,都幸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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