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投AI？英国这所大学决定裁掉数学系，激怒了菲尔兹奖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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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自：新智元

【导读】数学无用，转投AI？最近，英国莱斯特大学决定停止「纯数学研究」补贴人工智能等热门学科。这一决议惹怒了菲尔兹奖得主高尔斯，他在网上发起请愿：数学不多余！

2019年，英国数学家蒂莫西·高尔斯（Timothy Gowers）出席了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在发言中，高尔斯谈到：

 

2100年的时候数学会成为什么样子？

 

那时候到底有没有数学也不知道了，整个文明会崩塌，会威胁到数学发展，气候变化和其他各种各样问题让人们觉得，我们已经没有精力和资源去搞「纯数学」了。

 

 

3分钟的发言中，高尔斯简单地给出了产生这种思考的原因：

 

一方面，我们工作越努力，越容易的果实就会被摘取，大家看到数学界的论文写的越来越长，因为要做到一个有「原创性」的成就现在越来越困难了。

 

「数学界的门槛会越来越高」，会让年轻人觉得不想去学数学，而是去学「机器学习」。

 

另一方面，是来自人工智能的威胁。高尔斯说：

 

我觉得更大的一个威胁是来自于人工智能，我觉得计算机可以自己证明一些公式、公理、定理，计算机会自成体系，人类会开始慢慢的退后，要超过机器会变的越来越难，「数学界的门槛会越来越高」。

 

这位「菲尔兹奖得主」对于数学研究未来的思考反应在现实中就是大学一次又一次想要裁撤「纯数学研究」的做法。

 

莱斯特大学「塑造卓越」的裁员计划

最近，新学期伊始，英国的莱斯特大学（University of Leicester）发布了一项名为「塑造卓越」（Shaping for Excellence）的计划。

 

这项塑造卓越计划并不是要在新学期一开始教职工鼓劲，而是要裁员。

 

在学校发给教职工的邮件中，学校称：全校共有 145 个职位存在「冗余风险」。

 

裁员将主要波及 5 个院系，分别是英文系、商学院、信息学、数学和应用科学、心理学（专业全称神经科学、心理学与行为学）；

 

此外还有 3 个职业教育学院，分别是教育服务、学生与信息服务、资产与数字服务。

 

对于出现在冗余行列的「数学和应用数学专业」，莱斯特大学副校长Nishan Canagarajah提议解雇大学里全部8名纯数学家，包括仅有的2名具有终身教职的女性数学家。

 

此外，只保留3名数学讲师教授本科数学课程。

 

管理层称：为了确保莱斯特大学未来在人工智能、计算建模、数字化和数据科学领域的研究地位，我们需要「停止」纯数学研究，从而能投资和发展这些领域。

 

放弃「门槛越来越高」的纯数学研究，转向人工智能等热门学科。

 

其实这已经不是莱斯特大学第一次「动这种心思」了。

 

2016年，莱斯特大学就计划削减「纯数学」领域的教职工，遭到了国际上许多知名数学家的反对，包括Michael Atiyah（迈克尔·阿提亚）。

 

阿提亚是 1996 年菲尔兹奖得主和 2004 年阿贝尔奖得主，2018 年 9 月宣称自己证明了黎曼猜想，受到广泛关注。

 

 

4年后，放弃「纯数学」的想法卷土重来。

 

纯数学再次成为被淘汰的对象，这次成了「冗余」。

 

数学不多余

这激怒了高尔斯，他在网上发起请愿，题为「Mathematics is not redundant」（数学不多余）。

 

 

目前这个请愿已经收到了超过6600个签名支持，还有很多留言或其他方式的支持。

 

在高尔斯的推文下面，有很多网友留言评论。

 

 

其中有人写道：

 

一部分最好的、实用的优化器用的是同调论。一部分最好的数据科学用的是拓扑学。正如你提到的，这所大学由一群会计领导，他们应该为此感到羞愧。

 

每一个试图争论数学是不相关的，即使是像Hardy这样的数学家，也以深刻的讽刺告终。

 

 

Reddit上这一话题也引发了广泛关注：

 

 

其中，有网友评论：

 

如果莱斯特大学任何院系都可以毫无预兆地被砍掉，那学者们似乎没什么理由到那里工作。

 

 

这次裁员波及的不仅仅是数学系，还有英文系、商学院、心理学等。

 

英文系的「中世纪和早期现代文学」也在被裁之列。

 

 

莱斯特大学背后的危机

莱斯特大学的教职工也在积极阻止这一决策。

 

英国大学和学院联合会（University and College Union，简称 UCU）在莱斯特大学的工会分部很快发声，对学校的决策提出质疑。

 

此前做计划的时候，数学系教工已经对此反对了，为什么该计划还是发布了。

 

而且自从疫情在英国暴发后，教职工已经承担了「三倍」的工作量。

 

这个时候解除数百名临时员工的工作合同，冻结招聘，与此同时学生数量增加了，这样是不合理的。

 

同时，工会严厉指责莱斯特大学副校长尼山·卡纳加拉哈：

 

「我们认为，卡纳加拉哈教授已背弃了作为学术监护人的责任。他已经背叛了我们大学的历史和使命，不适合领导该大学。」 

据当地媒体《莱斯特水星报》（Leicester Mercury）报道，1 月 25 日，莱斯特大学工会的 200 名成员以高票通过了对卡纳加拉哈的不信任动议：98%同意，无人反对。

 

不过，在尼山·卡纳加拉哈2019 年 11 月上任之前，莱斯特大学就已经面临重重危机。

 

「新冠疫情」只是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据工会推特消息，早在疫情发生前，莱斯特大学就因为大肆扩张和升级设施陷入经济危机。

 

「英国脱欧」又让学校失去了一个主要的软贷款（soft financing）来源——欧洲投资银行，校方不得不转向利率更高的地方银行进行借贷，违约罚款和紧急透支的金额也在增加。

到 2019 年底，包括保证金（escrow money）在内，学校账目上的现金只能勉强抵消负债。当时它的现金实际上只有所需的 70%，然后就受到了疫情冲击。目前莱斯特大学还未发布 2019/2020 年财报。

 

经过与工会的沟通，1月28日，莱斯特大学发布一份声明，对裁员计划进行进一步说明。

 

莱斯特大学共有 3800 名教职员工，而在 145 个有「冗余风险」的职位中，63 个是学术性质职位，82 个是职业教育职位；这些职位可能会变动，但「不会」全部削减，最终削减的职位数量将在「60个」左右。

 

声明还表示，校方「并未提出」关闭商学院、神经科学、心理学或数学学位教育的计划。

 

接下来，校方将针对计划进行为期90天的讨论，工会、教职工、学生和外部持股者都将参与，并且会评估这期间收到的所有反馈。

 

纯数学研究看来是不会被裁撤了。

 

淘汰「不合时宜」的学科？

似乎总是存在一些「不合时宜」的学科，总有声音想要淘汰它们。

 

纯数学研究、古老的中世纪文学、考古学、神经科学等等总被认为是没有前途的专业。

 

不禁想起了「读书当自由而无用」，这么多年，这种抗争一直存在。

 

每当有反对的声音出现，复旦大学外文学院院长曲卫国教授曾经说过的话总能给予适时的提醒：

 

读书坚持自由而无用，这就意味着我们读书不是为了用于他人所规定的目的，而是为了自己独立的生命体验。读书不是为了寻找他人给出的答案，而是为了自己能有更大的思想自由。

 

这是抗争的最后一把利剑。

 

当然，就算不是为了数学这门古老的学科，裁掉纯数学研究来支持人工智能的发展，图灵听了恐怕也不会同意的。

 

参考链接：

https://www.ipetitions.com/petition/mathematics-is-not-redundant

https://www.theguardian.com/education/2021/jan/22/despicable-in-a-pandemic-fury-as-10-uk-universities-plan-job-cuts

https://www.reddit.com/r/math/comments/l7yyir/not_joking_university_of_leicester_to_make/

https://mp.weixin.qq.com/s/o_a9Lz0uYwFXMV30Io2Hs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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