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里墙外和红杏出墙

有些人一看见我的这个标题,大概就会想到我又要写什么婚外情或者是小三之类的文章了。这次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标题跟出轨,第三者没一点关系。

昨天是老姨的生日,早饭过后,我和老爸便去了后屯老姨家。

一年多了,我都几乎不去什么婚庆,寿宴了,多数是捎钱,或拿钱逼老爸去。自己家有事,实在推托不过,我才去参加。常期的封闭自己以至于更加的不愿意去共公场合了。

姐姐们经常劝我,要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别总闷在家里,怕我万一得了抑郁症,可怎么办。小姑子和小叔子媳妇也常劝我,可我无论谁怎么说,怎么劝,还是不愿意出去和人交流。但是对文字情有独衷也是我无法改变的。

在我的信念里,男人是女人的天,男人没了的女人天也没了,似乎做什么事都没了底气,别人看你时的眼光也不同了,从羡慕到可怜。

“去吧,别总哪也不去。人生路还很长,也不比别人缺啥少啥的。为啥不敢见人?”

大姐的话是在微信上发给我的,她在长春儿子家看孩子。

“嗯,去。我都有两三年没去老姨家了。”

老姨的生日不是年年去给她过的,六十岁过完后,隔个两三年去一次,居家过日子,人情往份太多,小门小户的有钱没钱的也要计算着花。

我决定去了。去年老姨六十六岁,我都没去,今年得补上。

“我先走,你先收拾吧!我走的慢。”

老爸在我换衣服时,推门出去了。老姨家,也就是我娘家的屯子,离我家有三里路。

可当我出门追上老爸的时候,竟然忘了锁没锁门,走了小半里地之后。

“你钥匙不拿了吗?肯定锁了。”

老爸见我要回去,劝了我一句。

“可我一点印象没有了,要是没锁呢?”

我摸了摸兜里的钥匙,随后返回了家。真是的,这是啥记性,更年期的症兆吗?我边往回走,心里边抱怨自己,真的是老了。

嘟嘟听见有人拉大门的声音,从棚子里出来,汪汪了两声,后来听出了我的语声,马上摇头摆尾的匍匐在地上。

塑料棚子的狗洞是去年豆豆弄的,它为了夜里来回出去方便,给好好的一块塑料布钻了个洞。我没封上,晚上里外用泡沫板挡上,白天当通风口,正好嘟嘟还可以来回出入。

“嘟嘟真乖,自己在家看家。等我给你拿骨头回来啃。”

我用手推打着向我身上扑的嘟嘟。嘟嘟真的懂事,我每次出门上街,它都不会跟着我,眼睛盯着我看,只要我说:不许跟着,它就会坐在我家的车库门旁。可当我手里拿着丝袋片时,它会跑到我的前面,知道我是去大门外把柴火去。

我进了棚子,几步来到门前,一拽,锁着呢。唉!白走这一大圈,刚要走,突然想起葡萄糖酸锌忘喝了,前几天嘴角总起泡,上药店买了一个疗程的锌喝。

“这天好冷。正好换件棉袄。”

喝完了一支药的我,觉得穿薄了,刚刚在路上有些冷。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比较厚的棉袄穿上了,手一伸,兜里竟掏中出一百二十块钱。

“这是啥时候的钱?这小棉袄一年没穿了。”

不承认自己丟三落四都不行。钱都能忘花了。

这回特意锁完了门,又拽了几下。嘟嘟十分好奇的在看我的举动。

“拜拜,嘟嘟,这次真走了。”

我把大门拉严,把棉袄后面的帽子戴好,手放在了棉袄的兜里,大步追赶已走没了影的老爸而去。

终于在快下大坝进屯子里时,我追上了步履有些蹒跚的老爸。

“老姐,快上屋,冷了吧?看这脸冻的通红。”

我没有等老爸,自己进了老姨家的屋。

老爸是在老姨家大门东,看见了一个和他同龄的,我叫粱四伯的老邻居,他直奔这个四伯去了,我只同四伯打了声招呼便推开了老姨家的大门。

“不算冷,记着往年这个时候都下雪了。”

我对迎我进门的表弟媳妇说了一句。

“快,王磊,这是你老姨。”

老姨家满屋飘着肉香味,白呼呼的热气也满了厨房,走廊。

大表妹从里屋出来,把我拉进了西屋,看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孩给我介绍。

“莹莹对象,老姐。”

表弟媳妇说了一句。

“啊!那得叫老姑。不该叫老姨。”

我还是很会排辈份的。

“对,对,你看我更糊涂。”

大表妹大笑着上下看着我。

“老姐,快来,上里屋。”

里屋传来了小表妹的喊叫声。

“文红,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进了里屋一看,小表妹文红正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老姐,快上炕坐,我昨天就回来了。刚玩了一会麻将。嘿嘿嘿……”

文红笑着把手机放在了靠西山墙的一个海棉垫子上,老姨家的炕烧得太热了。

“老闺女,你没上楼吗?”

老姨还是习惯管我叫:老闺女,和我老妈一样。

老姨这时才上了西屋。老姨家四间大房子,中间走廊,一面两间。

儿子媳妇在西屋住,老姨自己在东屋。老姨二十九岁那年,老姨夫就没了,那年大表妹十岁,小表妹八岁,表弟七岁。后来经妈妈介绍,老姨改嫁到了我们屯,找了个比她大了十一岁的光棍。后来的姨夫对老姨和三个孩子非常的好,可姨夫在六十八岁那年,突发脑溢血去逝了。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继父的离世让这三姐弟比没了亲生父亲那会儿还没伤心。其实大了的他们对继父也是一直当亲生的对待。可从他们的言语中还是能听出来,总是觉得没能够回报完他的大恩而感到遗憾。

一晃姨夫离开已经十年了,老姨家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过好了。表弟没有儿子,有两个闺女,大的已经工作了,对象也有了,两人还买了一辆不到十万元的车。小女儿在上初二,满屋贴着她得的奖状。

“老姨,我爸也来了。在外面和我粱四伯说话呢。我没上楼,今年不去了,大勇他们也没住新楼。新装修的有甲醛。”

我看着老姨,突然间觉得老姨又变小了,可她的脸上满了笑。上身穿了一件大红花黑地的棉袄,一看就是新的,下身穿一条烟色带黑条纹的裤子,也能看出是没下水的,鞋也是一双毛口大绒面的。浑身上下新腾腾的。

“啊,农村更好,上楼闷得慌。你爸挺好的,能走这么远?”

“挺好的,老姨,我爸前几天自己走着上大教会的,近六七里路呢!老姨这身衣服谁给你卖的,这么合身。”

老姨很矮,只有不到一米五的个子。

“莹莹,我大孙女。一年供着我穿,从春到冬,一年一套。”

老姨说话时,眼睛里充满了自豪。

“还是孙女吧,这要是孙子,不得管你要钱花。”

大表妹接了一句。

“孙女省钱,孙子得娶媳妇。”

我笑着说了一句,其实有啥啥好,闺女儿子都一样。

“老姐,你吃桔子,我去上厨房看看,小鸡炖好了没?”

表弟媳妇捧来了一捧桔子,放在了炕上。

“用不用我帮忙。”

我站了起来。

“不用,老姐,我们都没用,徐燕自己能整,文彬给她打下手就行。”

表弟媳妇叫徐燕,表弟叫文彬。大表妹文凤又把我拉到了炕沿上。

“你们姐几个唠,我去看看你爸进没进院。”

老姨说完出去了。

“哎呀,老姐来了。”

文彬这时进了屋,两三年没见,他胖了许多,往年老姨生日,他几乎都是在外面打工没回来,所以有几年没见面了,别看着前后屯住,可平时各忙各的,除非亲朋有事能聚一聚,有时男人很少参加,都在忙于挣钱养家,多数是女人相互走动。

“文彬胖了,今年没出去干活?”

我以为今年他又没在家。

“没有,今年没咋出去。老姐,你平时为啥不来溜达溜达,总在家干啥?”

文彬问了我一句。

“我从小就不爱窜门子。”

我说的是实话。

“老姐,那你玩麻将吗?上网玩,我拉你进我的群,没事咱就玩两把,一毛钱的小麻将。”

文红往我面前凑了凑。

“网上打麻将?还赢钱?”

以前二姐上网玩过,可没听说真用钱的。

“老姐,你太落后了。现在都在网上打麻将了,不用怕烟炝了。我和我家那个人经常是在网上玩麻将。”

“啥?你们两口子一人一个的,拿着手机,在网上玩麻将?你也是吗?”

我惊讶的问完文红,又问了一下文凤。

“我不的,我上卖店玩去,胡索家卖店,没人抽烟,全是一帮老娘们。”

文凤看了看我,眼神里显出的是:也许就你不玩。

“我不玩。我天天写小说,它是我的精神食粮。”

我的眼里露出一丝的欣慰。

“真的,老姐,你……你会写小说?”

“老姐,一会把你微信加给我,我想看你的小说。”

“老姐,你的小说在哪能看着?给我发一个看看呗……”

我的话音刚落,屋里一下炸锅了,三姐弟,你一言,他一语的纷纷来要我的微信号。

“你们不是爱打麻将吗?有空看小说吗?”

我心里美滋滋的,看来到啥时候,高雅的爱好都是占上峰的。

“看,麻将不能老玩。王磊,来给我加上你老姑的微信。”

文凤拿过我的手机,递给了一直在静听我们说话的王磊。

“老姐,你还能写小说,赶紧把我加上。”

可能是文红去了厨房,当徐燕说了我写小说的事,她忙得红头涨脸的进了屋,把自己的手机也递给了王磊。

“等一下,没网加不上。”

不知为什么,两个妹妹的加上了,徐燕和文彬的怎么也加不上。文彬急的跑到外面还是没加上。

“二姨夫来了。先别加了,一会好饭了。老姐我扫了你的微信码了,等有时间再加。”

文彬看我老爸进了屋,忙让王磊把手机还给了我。

吃过午饭,我和老爸要走着回去,莹莹坚持让王磊开车去送。大坝上的路有时会碰到车的底盘,我很担心,怕给小两口的爱车碰坏了。王磊是个十分懂事的小伙子,每听到底盘的声音他都会说:“没事的,我爷爷家的路也是这样。”

莹莹也安慰我说:“老姑,不用担心,底部已用铁皮包了一层。”

可我知道养车的人,每碰一下心都会一蹦,任况是新买不到一年的。

总算是到家了,我没让他们从大坝回去,让从沙石路走了。虽然沙石路也不好走,可毕竟能比大坝强一些。

我和老爸看着王磊和莹莹的车渐渐消失在视线内,回身进了院子。我手里拎了一个丝兜里面装了几块骨头,我答应过嘟嘟的,必须兑现。

嘟嘟把嘴塞得和小火山上的大嘴嘟嘟姐一样的大,然后从那个狗洞里钻了出去。

老爸此时早进了屋,他有我家开门的钥匙,用一个黑色的鞋带,常年拴在裤鼻子上,每换一条裤子他都要重新系上。

“你自己吃吧!我的上屋。”

我看了一眼又返回来的嘟嘟,又扔了两块骨头给它,回身进了屋,把剩下的放在了后屋的窗台上。

“这老爸,回来就看电视。”

我上东屋一看,老爸坐在床上,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电视。

“看上瘾了,一集接一集。”

自从电视连上了网,老爸几乎是一天天的看。

“你看吧,我得看看小革和徐燕加上我没有。”

文彬的乳名叫小革。

“红杏出墙?”

我打开了手机,发现微信有个小红点,显示有人要加我好友,我点开一看是一个叫红杏出墙的。

“老姐,我是文彬。”

“文彬?居然叫红杏出墙?”

笑得我只好点了一下同意。

你们已成为好友,可以聊天啦,手机上显示出了一行字。

“你咋叫这名字,改了,不然删除你。哈哈……”

我发走了一行字。

“莹莹给取的,马上改,嘿嘿嘿……。”

他是发了句语音,里面还有别人的说话声。

果然不一会,红杏出墙不见了,换成了:曲文彬。

“你还没喝完呢吧?别说了,吃饭吧!”

我和老爸走时,文凤的老公和文彬还没喝完酒。

“好的,老姐。你加上徐燕了吗?她叫墙里墙外。嘿嘿……”

他又是一段语音。

“啥?墙里墙外?你们两口子敢情一直就是在墙根旮旯呆着呢!哈哈哈哈……”

我一点加上了这个墙里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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