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冬

多事之冬_第1张图片
图片发自App

不是说“多事之秋”吗?

可是,2018年的1月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

一月的某一天,女儿发高烧,入院检查,被告知是病毒性脑炎。又是病毒性脑炎,又是住院,距离2017年10月才刚刚几个月,那次也是同样的病因。

我当着医生的面质疑:“脑电图准不准啊?我们刚出院几个月啊?”医生黑着脸说:“要不你们去别的医院看吧。”她不解释,后边一堆人等着她看呢,她没有心思给我解释。

我本来惊慌不定的心更没底了,只好说:“给我们开住院单吧。”“病房没有床位,先去急诊输液吧。”来到医院,似乎只能顺从地听医生的话,不然呢?

孩子第二天就退烧了,但医生坚持七天一个疗程,只能天天去输液,七天。

不敢再让孩子去幼儿园了------班里群里接二连三地有家长在请假,有的甚至已经是第二轮请假了。

好在我是倒班,时间相对自由。虽然七十多岁的妈妈不能带她下楼玩儿,但看她在家里玩儿是没问题的。

一月的另一天,我带女儿上完舞蹈课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我先进了家门,女儿在六楼和七楼间的楼梯上休息。

妈妈出门看她,我进屋洗手。

突然听见“啊”一声惨叫,“咚”一声闷响。

匆忙跑出门,看见妈妈躺在六七楼之间的小平台上,忙去拉她,拉起她的瞬间看到了她身下那鲜红的血迹。

我懵了。

我搀扶着妈妈往楼上走,她立定在楼梯台阶上不动了,血一滴一滴往下落,她让我去拿个脸盆来。

疾步跑进屋拿出脸盆毛巾,把毛巾捂在妈妈头上,摁住流血的伤口,用脸盆接着不断滴落的、鲜红的血。

进屋后妈妈坐在板凳上,我找来棉球蘸上碘酒摁住她的伤口,也默默用力按住自己咚咚跳的心。

不想说话,只是说:“妈,你七十多了,以后不要想着抱她了,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好不好?”

女儿虽然五岁多,但说话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抓住重点。她可能是害怕,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不怨她。

我大声制止了她:“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姥姥摔成那样,救人要紧。”

不知道妈妈是害怕还是怕花钱,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我俩沉默地对峙了十几分钟。我站起来,坚定地说:“妈妈,必须去医院,老人在平地上摔跤都很危险,何况从楼梯上摔下去。”她没有吱声,表示顺从。

我先轻轻地用温水清洗了妈妈左右手上的血迹,然后拿软布蘸水轻擦她脸边已经干巴的血,触摸到她满是褶皱的皮肤,才真正意识到妈妈真是老了。她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处理完毕,给她穿好衣服,带上围巾和帽子,扶着她一小步一小步地下楼。

头部伤口缝合,打破伤风针,输液,做多部位CT。我上上下下地拿药交费。在无人的电梯里突然感觉好无助。

好在头内部无事,腰无事,但一根肋骨压缩性骨折。骨科医生建议吃药或输液止疼,好好休养。

处在这样一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突然觉得自己具备了不需缓冲的超能力,也没有时间缓冲。好怀念那个无拘无束、充满自由、不惧天地的猴子,什么时候生活渐渐把我变成了带着紧箍咒的取经僧。我一边丧着,一边在朱顶红开了,水仙要开了,腊八蒜要绿了的惊喜中调动情绪的平衡键;我一边丧着,一边默默读书,默默准备自己的课;我一边丧着,一边用无形的手快速变脸,给女儿讲着我刚读的有意思的故事,给她欣赏我刚看到的有创意的各种艺术品。

我有很多故事,你有酒我也不想说,说了又能怎样?

我想我也会成为斗战圣佛。

你可能感兴趣的:(多事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