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无语（56）

第五十六章：栀子凋零

有人说，“最好的爱情，就是让自己开心”。两个人在一起时，即使相处得很平淡，也不会觉得爱情消失了，反而很享受这种惬意的感觉和对方在身边的舒服感。只要有对方在，便就会觉得心安。

莺歌和祁联拳不是一直相爱着吗？九仙知道，班级里最起码有好多人羡慕与嫉妒着呢！

见夜已很深，小树林里也少有行人。九仙对莺歌说，咱俩回去吧！

那晚，莺歌仍没有从失落中走出来，因为九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跟她说些什么。

莺歌躺床上，九仙也躺床上，她俩皆没有睡意。莺歌苦恼，九仙无措。后来，九仙还是没能忍住，便于被窝里看了祁联拳写给莺歌的那封信。也可以说，那是封承诺信，暂且还不能叫它为保证书。那时那景，九仙历历在目。九仙看着，小心脏跳着，怪不得在一本小说里面，她曾读到过一句名言：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祁联拳高高大大，一米八零的个头，看上去稳稳重重，也能说会道着，难道他就能在一张嘴上？

看着祁联拳信中所说的栀子花树，九仙想起了母亲吴月婵于自家院子里栽培的那株。

九仙不曾记得，到底自己是从何时喜欢上那绿色的。倘若拾起儿时的记忆来，也许就是从老屋前的栀子树死去的那一刻开始的。说来也蹊跷得很，父亲戚槐云死后的第二年，那株栀子树竟然就没有开出一朵花来。

母亲吴月婵说，白色代表着纯洁。于是，每年的春天，九仙就盼望着门前的栀子树能早点开花。栀子花开了，她每天可以摘上几朵，揣进书包，带到学校去分给她的小伙伴们。而她们也会争先恐后地左抢一朵，右拽一朵，然后悄悄地放进口袋里……更有甚者，抵挡不住那香气的诱惑，干脆掰几瓣嫩叶塞进鼻孔里。可惜，在弟弟小高台去世后的一个春天里，硕大的一棵栀子树居然死了。因为伤心，九仙总幻想着栀子树能像南飞的燕儿一样突然返回来，活在她家的院落里。好多次，她就那么痴痴地待在栀子树面前，摸摸它干瘪的肢体，揉揉它黑黄的枝叶，曾经的繁茂青绿与芳香素雅都消失了……

九仙说，在她的记忆里，三月一过，天气渐渐转暖，只需几天的工夫，草木间的零星鹅黄即刻就会变成翠绿。独在凄风寒雨中傲立的栀子树也不例外，它遵循着“永恒之爱，一生守候和喜悦”的诺言，软软地将绿叶铺展开来，柔柔地布满枝条。不久，那些看似弱不禁风的嫩绿，在随后的几场风雨里，越发地不可收拾，竟是欢天喜地地张开双臂，用纯绿将整个庭院拥抱起来……

从此，她便不分时日地站于栀子树前，想寒风凛冽它的样子，想凄雨淋湿它的过程。而一旦阳光照射，栀子树周身，一团团，一簇簇，抖擞的，眯笑的，皆绿得透彻，绿得空灵。宽大的叶，弯曲的枝，或沾满露珠，或纤细光滑，从树根到枝端，颜色也逐渐变浅。许多浅绿，则紧紧地围在树干四周。远看，就像一座玲珑剔透的小山，而那山上则开满了白色的花。无风的时候，它安详平和，自然恬静；有风的时候，它随性放松，翩翩起舞，并“哗啦啦”的奏起了这个世界上最纯美的音乐。

因为栀子树离老屋的窗户很近，那扇窗户也就成了九仙赏绿的一道风景。特别是初夏的早晨，瞧它坦然伸展的美妙身姿，窥它恬静舒展的悠然笑脸，九仙的随意一抬头，便可瞥见。

有人说，绿色是忠诚与智慧的化身。因为忠诚的人，总希望自己像军人一样无怨无悔地守卫着家园；智慧的人，总渴望自己能如智者一般把握住瞬间即逝的青春。

也有人说，绿色是厚重与旺盛的典范。厚重的绿不但表现出一种沉稳、理智，而且还表现出一种满足与宽容。

那些年里，九仙一直崇尚着绿色。那满眼的绿，也让她读懂了透明的人生。面对着夕阳闪烁的美好，面对着花开花落的时光，面对着斑驳老去的容颜，唯有那绿，在冥冥之中提醒着九仙：淡淡的忧愁，浅浅的思虑，总会被灿烂的阳光遮挡着……

祁联拳他也敢于信中谈栀子花树？这可是永恒、一生守候的承诺呀！【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