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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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的这些日子，每天都有感受到有尽头的时间在一点点走远。

大部分人应该都是畏惧死亡的，尽管这世界也让人们饱尝辛酸和苦痛，可是他们还是坚毅地挺过去了，凭着心里头对好事件、好日子的盼头，在劳动重压下、在生活拮据里、在不和睦的家庭关系中步履维艰放声歌唱。村子里十天四位老人相继离开人世，唢呐刺耳的叫着，梆子铿锵的响着，逝者子女的哭嚎在安静的大地上升腾、盘旋，让人头皮发麻，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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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越大越不能听太多煽情的话，提起同龄人的悄然离去。在我的印象里，外公一直是可爱洒脱的，他对生活的态度一直随和而安详，非常喜欢力所能及的为生活添乐子。他乐观，豁达，对于很多事情都看得很开。在经历了外婆跌倒后的脑溢血，他自己的心脏搭桥手术后，外公迅速变得小心而谨慎，内心也开始敏感起来。喜欢凑热闹的他，再也不会向响器场挪动半步，再也不愿提起听到玩伴病重离世的消息。他更喜欢和外婆一起待在家里，坐在门前的走廊晒晒太阳、上楼喂一喂鸽子、或者一起包一顿猪肉大葱的饺子……我能感受得到他们不愿出门拒绝人群的情绪，好在外公喜欢喂养兔子，会经常骑着自行车到兔市转转，每次回来都路过我家门前，给妈妈讲起一路上的新鲜事儿。但是，外公却很少留下来吃饭，理由永远是：你外婆在家做好等我了。外公推起车子，跨几下，翘腿上去，身子还算矫健，妈妈总喊着：“爸，你路上慢一点。”

他黄白的头发在冬风里轻轻拂动，那是无可抵挡的大自然吹过四季催熟万物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