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隐居者”现实的失意使他们转而寻求精神上的寄托

“这个精神恍惚的年轻人,在社会上碰了壁就一蹶不振,试图通过隐居终南山找到生活的意义,但最终,这段经历不过在他身上,抖落了一身虚无主义的灰而已……”

每年都有许多修行人士,来终南山租房隐居,抱龙峪因为出入方便、环境清幽,成了他们理想的道场。

像魏超这样来终南山的“隐居者”,我这两年见多了,其中不少还是九零后。他们或创业失败,或恋情受挫,或与家人不睦,或厌弃生存压力,感叹着人世无趣,执意要归隐山林,而后纷纷背起行囊来到这里,企图获得心灵的净化,精神的解脱。

我问魏超在山里的经济来源,劝他先找个工作,来山里的人没有收入都待不了多久。有个年轻人创业失败,破产后隐居在大枯崖上,独自在山里修行,没饭吃了就练习辟谷,幸亏在奄奄一息时被采药的人发现,否则真的就当下飞升了。

魏超想了半天说,开源不成,就节流,在这里一个月花不到二百块钱。

道观听课的弟子们组了一个义工团队,他们的经历和魏超类似,这些找不到工作的毕业生,现实的失意使他们转而寻求精神上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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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们提出的问题大都关于意义:工作辛苦,却始终徘徊在社会底层,他们质疑“奋斗的意义”;娶不起媳妇,他们质疑“感情的意义”;不知未来将走向何方,他们质疑“生命的意义”……在现实中找不到意义,他们希望在求佛问道中找到安全感和归属。

“一讲真正的道法,年轻的学员们就很难听进去。来学道的年轻人,对‘虚无’的了解大都浅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在找一条避世的门径,并非想通过修行来掌握万物运作的规律。”看着年轻人如流水般在道观匆匆来去,一位年届五十的居士这样叹息。

魏超被冷落,说好听了,是文人相轻,说难听点,是大家嫌他没有利用价值。许多参与交流的年轻人,受了终南山“隐居文化”的影响,耽误了工作,把精力都放在谈玄论道上,还自称时运不济,大家聚成一个圈子互相打气,指望有一天中间有谁飞黄腾达,自己也能沾光。

本来山居生活就孤独,又被众人隔离轻视,魏超自此离群索居,对合租的青头小伙也闭门不见。

有一天深夜,青头小伙给我发微信,说听见魏超在屋里闷头哭泣,他去敲门安慰,魏超也没有搭理他。我问他魏超为什么哭,小伙说,他个性孤傲不肯低头,现在又总是独来独往,时间久了,慢慢地,连与人交流都困难。估计是一个人在山里,太孤单无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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