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漠心学概论》第四章 雪漠心学方法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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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明白修行的真义。有人认为修行是诵经念咒,有人认为修行是跪拜供养,有人认为修行是闭关打坐,有人认为修行是四处云游,还有人认为修行是吃茶燃香,也许修行中确实有这些形式,但修行的形式不等于修行本身。据《王阳明年谱》记载,阳明早年出入于佛老,后于三十岁左右,“渐悟仙释二氏之非”。他于西湖养疾时,常常往来于南屏寺和虎跑寺,见有一僧人,坐关三年,不语不视。阳明便喝问:“这和尚终日口巴巴说什么,终日眼睁睁看什么。”僧人惊起,便和阳明开始了对话。阳明问其家中有何人,答有老母,阳明便问:“起念否?”答曰:“不能不起。”最后,僧人被阳明以一番爱亲本性说得痛哭流涕,第二天便离开了寺庙。此事多被作为佛学之弊论述,大多指责僧人一心修行,泯灭了人之爱亲本性云云。若以修行的真义来看,此僧人并非在修行。他三年枯坐,不言不语,也不睁眼看一切事物,状貌极似修行得定,但阳明一眼看穿他只是表面不言不语,内心仍未放下牵挂。那么僧人在心中起念就是修行之忌么?当然不是,爱亲乃人之本性,牵挂老母当然无咎,错在于僧人以貌似修行之方式,强压自心,有所偏差。阳明所批评者,并非真正的佛学修行。

所谓“诵了十年经,未曾布施人;念了十年咒,未践半句行;烧了十年香,未消嗔恨心;拜了十年佛,未拜父母亲;放了十年生,未戒腥与荤;磕了十年头,未感人一恩;拜了十年山,未访一次贫;合了十年掌,未合一个群;再修亿万年,还是愚痴人”,从表面形式来判断修行,几乎不可能得到真相。不能使心发生改变的修行,近似于自欺欺人,故言再修亿万年,还是愚痴人。修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即做心的主人,拥有真心智慧。判断自己是否在修行,只要观察自心,是否能够不为外境所转,分别心、贪心、嗔恨心、怀疑心和傲慢心是否有所减少,对某些在意之物的执着心是否减轻,慈悲心是否增盛,定力与专注力是否增强,便可知道答案。大手印文化,其修行之直截简便处,正是直指心性,诵经念咒等诸如此类的修行形式,主旨皆在于炼心,若心没有改变,形式再多再精进也是徒然。禅宗亦如此,禅门中认为,扫地是修行,吃饭穿衣是修行,甚至喝骂也是修行。不明真义之人只看到其寻常之形式,却未曾着力于心性之深处。如《五灯会元》载:“源律师问:‘和尚修道,还用功否?’(大珠慧海)师曰:‘用功。’曰:‘如何用功?’师曰:‘饥来吃饭,困来即眠。’曰:‘一切人总如是,同师用功否?’师曰:‘不同。’曰:‘何故不同?’师曰:‘他吃饭时不肯吃饭,百种须索。睡时不肯睡,千般计较。所以不同也。’律师杜口。”修行要旨不在于形式,若能时时警觉于心,观照于心,即使表面没有修行的特定形式也是在修行。修行即是修心,修出本有之真心。

(待续)

附:作者介绍

雪漠,原名陈开红,甘肃凉州人。国家一级作家,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文化学者,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文学翻译与跨文化研究中心首席专家,复旦大学肿瘤研究所“人文导师”。曾获“甘肃省优秀专家”“甘肃省领军人才”“甘肃省德艺双馨文艺家”“甘肃省拔尖创新人才”“2015年中国品牌文化十大人物”等称号。著有长篇小说:《野狐岭》《深夜的蚕豆声》《凉州词》《爱不落下》“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猎原》《白虎关》)、“灵魂三部曲”(《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无死的金刚心》);诗集:《拜月的狐儿》;文化著作:《一个人的西部》《大师的秘密》(8卷)、《佛陀的智慧》(3卷)、“光明大手印”系列(10本)、“雪漠心学大系”《文化传播学实践教程》《雪漠心学概论》《雪漠智慧课程》等;文化游记:《匈奴的子孙》《堂吉诃德在北美》《山神的箭堆》《带你去远方》。作品入选《中国文学年鉴》和《中国新文学大系》;荣获“第三届冯牧文学奖”“第六届上海长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2004年度“中国作家大红鹰文学奖”“第二届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等奖项,连续六次获甘肃省委省政府颁发的“敦煌文艺奖”,连续三次获甘肃省文联和甘肃省作协颁发的“黄河文学奖”;入围“第五届国家图书奖”,三次入围“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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