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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容悦小茶茶 参赛编号:1081
十七八岁的青春,是诗,是歌,也是阿温读不完的世界名著和野记杂文,是我和姗姗看鬼故事时划破晴空的尖叫,是何悦的凛然洒脱和痴情不悔,是杨程程没日没夜背课文、背单词、背公式的大学梦……
高中那三年,我几乎所有的记忆都与阿温、姗姗、何悦、杨程程这四个女孩子有关。
——我和她们,组成了班上鼎鼎有名的“五人帮”。
十年之后的今天,我们未老,青春未散,但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棱角分明、横冲直撞的模样了。
再回首,依然有喜有悲,有泪有坚持,也有想念。
而有些故事,就像沙滩上的贝壳,在记忆的海岸线上闪闪发亮。于是,信步闲游,随手拾来。
01 “简爱”怕鬼
阿温有三个特点:假小子、读名著、讲话唾沫乱飞。
假小子这个特点,从她撇脚、甩手的走路姿势,不修边幅的外在形象,以及大大咧咧的说话方式可以看得出来。
她就坐在我和姗姗后一桌,我们一回头,她在读小说,一回头,她在读小说。是的,她总在读小说,中国的,美国的,英国的,德国的,法国的……国国不拒。
据她后来自己统计,高中三年读了大约有四五百本小说。这个数字,在我们五人帮成员看来,是很有可信度的。因为她当时痴迷成瘾,分不清上课下课、上午下午的那个样子,我们几人都是亲眼见过的。
阿温一般是不屑于跟我们讲书的,但当她读到《简爱》的时候,居然啧啧惊叹,说是在书中找到了我的影子。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总觉得这个简爱似曾相识啊……她像谁呢?她像你啊,小茶!对了对了,她就是像你!那极强的自尊心、敏感倔强的性格、不算美丽的外表、善良美好的心灵……
根据她的说法,我和简爱的相似度竟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因此,我还被“探访另一个自己”的好奇心驱使,也抽空拜读了一遍《简爱》。
——能被称和这样美好的女子有共同点,何其有幸?
但事实上,她只能是我以后的目标,并不能和当下这个浅薄、粗糙的我相提并论。
有一段时间,班上流传着两三本写恐怖故事的小册子。除了极个别争分夺秒啃书的同学(比如我们五人帮成员杨程程)外,其他人都是要好奇翻阅一下的——胆大的,通读;胆小的,瞄一眼就收心。
我和姗姗也是准备瞄一眼就收心的,但可能是那一眼瞄得过于瓷实了吧,反正只一则小故事,就给我们留下了难说言说的后遗症——不敢去上厕所了。
记得那则故事的大概内容是这样的:
女生A和女生B正读高二,她们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有一个黄昏,A女生想去上厕所,就叫了B女生一起。A女生进去后,B女生在外面等。但她等了好久,也不见A女生出来。她寻进去,见厕所里面除了一个拖地的老婆婆外,再无别人。于是她向那老婆婆打听:“请问您一直在这里拖地板吗?那有没有注意到几分钟前进来的一个女孩子?”那老婆婆没有抬头,只是用阴森森的声音说道:“没——有——”B女生顺着她的视线,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个拖把头——居然是她朋友A女生的头颅!就在这时,老婆婆将脸转向了她,于是,她看到了……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但我和姗姗这两个胆小鬼的想象力够丰富,“对号入座”的能力也不弱,所以……刚看完,我俩就捂着嘴一声“嚎”——我先,她后,不排除她是被我吓到了的可能性。
“嚎”了不要紧,关键是惊动了上自习的同学们,和正在走廊里“闲庭信步”的班主任。
班主任姓安,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却生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他背着手踱进来,一脸烦躁地瞅着我俩:干嘛呢?想捣乱是不是?
这种被抓包的事,哪个学生没遇到过?态度好点,给班主任认个错也就过去了。可我的这个极品同桌,偏要搞点事情出来——只见她站起来,指着我说:是她掐的我!
我当时反应还是挺快的,立马还击:是她先掐的我!我先叫的!
班主任的目光在我俩脸上来回巡视两圈:来,我掐!一人一下!我看谁敢再出声!
于是我俩的胳膊都青了,也没敢再吱声。
阿温在后面笑得前合后仰。她用两只手拢着嘴,作喇叭状:小茶唉,人家简爱可是不会像你这样鬼叫的吆!你就那点胆量吗?真让人大跌眼镜哦!
阿温的确是个胆大的主儿,比那恐怖的书她也看过不少。但最“无心无惧”的要数何悦,她对恐怖类的文字、图片、电影,从来连一丝的情感的波动都不会有。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的确是事实。我甚至猜测,她可能连“活”的都不会怕。杨程程也胆小,但相比我和姗姗,情况好很多。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是看不得任何偏恐怖类的东西的——对那些,我总是反应强烈。
让我去钻“鬼屋”?别开玩笑了!
……
所以,恐怖片和恐怖小说能锻炼人的胆量吗?我的答案是不能。相信你也看到了,它们只会让我更胆小!
02 “倾尽口袋”去帮助有需要的人
我和姗姗的同桌缘真是够长够久。它从入学开始,到毕业结束,就那样占尽了我们所有的高中生涯。很多时候,我俩都相看两厌,有把对方踢将出去的欲望。但同时又得承认,彼此心里是很在意、依赖对方的。就拿我任性耿直的脾气来举例,阿温经常会跟我相持不下;何悦会不搭不理,管你怎么闹腾,她也能像没听见一样;杨成成会一笑置之,是包容;但姗姗会软绵绵的抱我,哄我,是迁就。而对于总喜欢逛街、看热闹的她,也只有我能不厌其烦的相陪。
下面要说的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俩“逛逛逛”的途中。
南街新建的广场,有音乐喷泉开放,据说每个晚上,都会聚集一大批热衷广场舞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当时我们学校所在的那个小城,广场舞还是比较少见的。姗姗一听到消息,就兴奋的很。好不容易挨到周五,晚饭时间一过,便跑来叫我了。(我们都住校,但并不同一个寝室。)
从学校到南街,少说也有两公里的路程,但本着散步赏风景的初衷,我俩决定步行。
暮色已至,行人渐少的街上,互挽着胳膊、连说话都轻言细语的我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和惧怯的。但不多时,迎面就来了一对抱着婴儿的年轻夫妇,而当时,那孩子正啼哭不止。擦肩的刹那,那女人突然向我们乞讨。说他们是从外省来的,早上才下火车行李就被人顺走了,现在身无分文,孩子饿得直哭,他们俩大人也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总之,是希望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些帮助。
其实,他们也不用描述地如此详细,有那个哭闹的孩子就够了——我和姗姗从遇见他们,到抖干净自己的口袋,彼此间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确认、交换过。
37块……也只有37块!
我们没有存款,没有收入,仅有的这点,也是本周剩下来的生活费。
但我俩以为这些钱是够他们撑过一晚的,临走还不忘关切地叮嘱:先给孩子买包奶粉,剩下的你们吃碗牛肉面,明天再去找份包食宿的工作……
我们还是去了广场,看到了美丽的彩虹音乐喷泉,看到了跳交谊舞跳得特别棒的那个民工叔叔。尽管我们没钱买冰棍吃,也没有回去的车费,但还是觉得心情空前的好。
直到我长大,有了自己的孩子,方才明白当初的天真:2007年的市场,婴儿奶粉早就不是十几块钱一包的价格了……
03 青春的誓言,都是一辈子的
2007年的五月,我们五姐妹组团去爬了一次南山。
当时我们读高二,但那是我们整个高中时代唯一的一次爬山经历。当我们在山脚下齐刷刷站成一排,蓄势待发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攀登珠穆朗玛、征服撒哈拉的雄心。
南山一点也不宏伟,只四十分钟就爬到顶了。我们寻了一处亭子坐下来,感受着干涩的山风,畅想未来,大谈迷茫的时候,何悦却说她要走了……
去哪里?
什么意思?
我们大感意外,争先恐后向她提问。
何悦先是安抚我们坐到她周围,然后给我们描绘了一个她自己关于“爱情”和“未来”的蓝图。
何悦一直喜欢着隔壁班那个叫陈家丰的男生。可现在,她要离开学校,去为他挣大学学费……
我和阿温、姗姗、杨程程几个人自然极力反对。且不说未来遥远,只何悦这样一个高中生蹦出去挣的那两个钱,够不够支付陈家丰去大学的路费都值得怀疑。
“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吧?”阿温恨铁不成钢,指着何悦的脑袋,“只要你说是,我今天下山准收拾了他!”
何悦那双单眼皮的眼睛,从来给人一种困顿的感觉,但那天居然神奇地睁大了。她拉下阿温的手,死皮笑脸地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我又不可能考上大学,与其继续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出去谋条生路,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给陈家丰的求学路舔沙添水泥呢!”她说。
何悦这个女孩子,骨子里本就倔强地很,决定的事情不太会懂得让步,这次又恰好遭遇爱情,就更加有了奋不顾身的理由。
当她跟我们道别的时候,大家眼里都噙了泪花,可她自己没有——她依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意盈盈的表情。
她说阿温,少读点小说,除非你想跟我一样……
她说姗姗,你性格这么好,要是能减减肥的话,就里子面子都好了……
她说杨程程,你的朗朗读书声深入我骨髓啊!不过看好你,我们几个里,你是最有实力考上大学的……
她说小茶,再加把劲,你还是很有希望的……
她要走的那个早上,我们四个去送行,但却被赶了出来。她说要她自己走,不想让分别的场面成为大家最后的记忆。
于是我们回教室了……
——阿温和杨程程偷偷抹泪,而我和姗姗,趴倒在桌子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