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胡适自述》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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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读《胡适自述》未竟篇,而时时有感于心,对胡适先生更生崇敬之心,钦佩之情。一代大师非易成也,必也如璞玉,且琢且磨始成良玉。胡适之身世也凉而哀,其求学用功钻研之精神也韧而深。其成为大师,故在己之用功,非偶然也。然,其母之严教有莫大助力,此不庸讳言也。而适之先生成民国一大孝子,固亦宜矣。且简述适之先生留美求学前之身世经历:

先生生于上海,时光绪十七年十一月十七日。 公元1891年12月17日。安徽绩溪上庄村人。 姓胡,原名嗣穈,学名洪骍,字希疆。笔名胡适,字适之。

先生之胡姓,非绩溪诸胡之胡姓,乃李唐皇族之后裔,唐末朱温篡权,唐昭宗将幼子李昌翼交朝廷官员胡清(一说胡三公),胡清将李昌翼带至安徽婺源隐居,并改姓胡。李昌翼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公元925年)时考取明经科进士,舍官办学,传授经学,后人称为“明经公”。从李昌翼始,后代一直姓胡,为区别其他胡姓,遂冠以“明经”二字,称为“明经胡”。

先生祖上乃茶商,生活算殷实。父胡铁花,人称“三先生”,生于道光二十一年(公元1841年)。成长于太平之乱,咸丰十年(1860年)娶第一任妻,三年后,太平军乱徽州,妻死。续娶曹氏,生三男三女,光绪四年(1878年)去世。

同治四年(1865年),胡铁花考取秀才,后科举不顺,入刘熙载的“龙门书院”学习,引起地理学兴味。离家,赴宁古塔欲考察东北地理,得宁古塔驻地钦差吴大澂赏识,聘为幕僚,从此走上仕途。

事业有成,生活安定后,胡铁花续娶冯顺弟。冯顺弟,胡适生母,生于同治十二年(1873年),与梁启超同年。婚于1889年3月12日,冯顺弟时年17岁,胡铁花年49岁。

1891年12月17日,胡适出生于上海。其时胡铁花被派往上海,任“松沪厘卡总巡”。其父此时官运亨通,号为“能吏”,各省当局,竞相延揽。

胡适出生两个月,其父被台湾巡抚邵友濂奏请调往台湾。光绪十八年(1892年)二月底,胡铁花只身一人赴台湾。任台东直隶州知州,兼统镇海后军各营。

光绪十九年(1893年)二月二十六日,胡适同母亲及家中其他亲人自上海赴台湾,一家人团聚。这是的幼年胡适同母亲最幸福的时光,可惜幸福的时光短暂如梭。

胡铁花与冯顺弟婚后,一直剪红纸方块楷书其上,教冯顺弟认字。到台湾后又一起教胡适认字。三人十分甜蜜。

甲午战争(1894年)开始后,胡铁花将冯顺弟及年幼的胡适送回老家徽州。冯顺弟的幸福生活从此结束,而胡适此后再也未能见父亲一面。读此处,笔者不禁哽咽。其时胡适不过三岁零八个月耳。从此以后与母亲相依偎。可幸那时冯顺弟已认得上千字,胡适也已认700多字。

农历乙未(1895年)七月初三日,胡铁花因脚气病在厦门逝世。冯顺弟从台湾带回来的楷书红方块纸片,成了她一生最珍贵的宝藏。同样在胡适心中:“这些方块红笺上都是我们三个人的最神圣的团居生活的纪念。”

从此胡适在母亲的呵护下步步成长。

自台湾回到绩溪上庄村,冯顺弟就把胡适送进四叔介如开办的学堂,开始了学海泛舟的读书生涯。

胡适读书,可以说是闻鸡起舞。几乎天未亮,母亲就会跑到房间叫醒胡适,首先早训,让他说说昨天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待他承认错误之后,冯顺弟还要给他一番教诲。如此到天亮,催胡适去学堂。胡适去的早,学堂还未开门,胡适总家跑到老师家里敲门,拿了钥匙又跑去学堂开门,坐下来念生书。胡适对这“早自习”记忆很深刻:“十天之中,总有八九天,我是第一个去开学堂门的。等到先生来了,我背完生书,才回家吃早饭。”读至此处,笔者不禁汗颜。胡适先生于学,从小便用功如此,可敬可佩!

胡适认字多,做了跳级生。三百千一类启蒙书都免读了。他读的第一部书是其父胡铁花自编的一部四言韵文:《学为人诗》。其开头即说:“为人之道,在率其性,子臣弟友,循理之正;谨乎庸言,勉乎庸行,学以为人,以期作圣。”从小,父亲一身秉持的正直、坦荡、率真的为人之道深深影响着胡适。

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十二月,四叔介如先生被选为颍州府阜阳县训导。这家塾学堂便移交给族兄禹臣先生。

胡适母亲从一开始就有让儿子读好书的强烈愿望,别人给新生一年学费两元,她第一年就给六元,以后每年增加,最后一年涨到十二元。冯顺弟学金给得多,先生对胡适便另眼相待,认真为胡适“讲书”,力求一字一句,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二元阶级”子弟,先生则只教他们读死书,背死书,从不肯为他们“讲书”,道出书中所云的一二三四。所以越学到后面越枯燥,逃学的学生越多。唯有胡适不属于这“二元阶级”。

后来胡适明白了:“我一生最得力的是讲书,父亲母亲为我讲方字,两位先生为我讲书。念古文而不讲解,等于念‘揭谛揭谛,波罗揭谛’,全无用处。”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胡适九岁,一本破书为胡适开辟了一片新天地。那便是《第五才子》(《水浒传》)。虽是一本残书,但引起胡适读小说的兴味,从此胡适开始四处搜小说读,并开始了收藏书。

当胡适十二岁离开家乡的时候,已经读了30多部小说,其中大部分是白话文小说。胡适认为儿时读的这些小说,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得了不少的白话散文的训练”,“帮我把文字弄通顺了”,像“《周颂》、《尚书》、《周易》都是不能帮助我做通顺文字的,但小说书却给了我绝大的帮助”。

胡适小时身体瘦弱,酷爱读书。书读的多了,肚子里的故事也就多了。他也学着五叔开始讲故事。他最喜欢讲《聊斋》,那些本家姐妹们最爱听。经常邀他去给们讲故事。 胡适很享受当说书先生的感觉。受到崇高的礼遇而受宠若惊。那时的他还没有体会讲故事的真正好处,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这样的讲书,逼我把古文故事翻译成绩溪土话,使我更了解古文的文理。所以我到14岁开始来上海作古文时,就能够做很像样的文字了。”

和同龄孩子相比,胡适一生不曾享过儿童游戏的生活。但却从书本里看到了一个更宽广有趣的世界。萌生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梦想。

失掉了学音乐和绘画的机会。

1895-1904年,在这九年,胡适自言:“只学得了读书写字两件事,在文学和思想的方面,不能不算打下了一点底子。”

冯顺弟非常尊崇孔圣人,叮嘱胡适每天拜一拜孔子。有一年胡适亲手做了一个孔夫子的神龛。并找了许多圣庙联匾,请近仁叔写在用金银锡箔纸制的匾对上,贴在神龛里。母亲见胡适这么尊敬孔夫子,非常高兴,专门给他一张小桌子供这神龛,又送他一个铜香炉。从此每逢初一和十五,母亲都要敦促胡适焚香敬礼。读至此处,笔者不由对胡母更生敬佩,一个清末的民妇,竟有如此教育意识,是为我辈父母乃至我辈同仁共同学习的。此可谓正心诚意,格物致知之基也。 子曰:“敬神如神在”。现代人的生活中都缺少一种敬畏和一种仪式感,其实有时候仪式感的东西未免不好。古代的礼虽然繁琐,讲究的也就是一个仪式。仪式固可从简,但全没有仪式也是不好的。就好像道士,必要有一个法坛才像样。又好似现在酒店服务员在服务行业的行为准则和礼貌用语。包括站姿,包括“谢谢”,“你好”,“欢迎下次光临”,这些都是仪式。仪式往往带来一种神圣感。使人心生虔诚,然后上进。

胡适后来回忆:“这座小圣庙,因为我母亲的加意保存,直到我27岁从国外回家时,还不曾毁坏。”

虽然小圣庙仍在,但人心已非。胡适在十一二岁时便成为一个无神论者。

胡适十一二岁时,禹臣先生向母亲请辞,直言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胡适的了。于是母亲想送胡适去外地求学。询问二哥和三哥的意思,因为当时家中财权掌握在二哥手中。二哥三哥不置可否,母亲回房独自伤心落泪。

但最终胡适还是得以出外求学。光绪申辰年(1904年)春天,三哥肺病严重,决定去上海求医治病。二哥也同意胡适随同前往上海求学。

胡适要走了,母亲的难过与不舍可想而知,但她没有表露分毫。“她只有我一个人,因为爱我太深,望我太切,所以她硬起心肠,送我向远地去求学,临别的时候,她装出很高兴的样子,不曾掉一滴眼泪。”

这份殷切的期望和深沉的母爱,真是让人感动啊。往往无声处,情更动人。

胡适在上海进的第一个学堂即梅溪学堂。是一所新学堂。其时正值西学东渐。学堂开设了国文,英文,算学三科。重国文而轻英、算。梅溪学堂由胡适父亲平生最钦佩的朋友张焕纶所创办。张焕纶是新教育运动的倡导者与先行者,创办了梅溪书院,后改为梅溪学堂。

入学被分入最低的五班,因国文功底深厚,一个月后,连升四班,做了第二班的学生。

升学当天是星期四。刚好是作文课。黑板上写了两个题目,一个是论题:“原日本之所由强”;一个是经义题:“古之为关也将以御暴,今之为关也将以为暴”。经义题,胡适闻所未闻,根本不知道怎么做。论题呢?所谓日本,在天南地北的何方他都不知道。论述“原日本之所由强”,就更无从说起了。

刚好三哥病危,胡适回店与二哥处理完三哥的丧事后,二哥给胡适找来了一筐参考书,有《明治维新30年史》、壬寅《新民丛报汇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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