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学之宇宙图景（2）—心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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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学之宇宙，从整体上看是始于独体，经知行、三才而卦象纷呈，致开物成务而德业彰显，终达天理之圆融也。此乃一实践发生学角度的宇宙观也。

然从独体到天理有一如此复杂之过程，难免有把独体与天理打成两截之嫌。这里，在很大程度上有语言表达之不足与障碍，故聖人向来强调但明此理勿听我言。

事实上，在儒学的世界观里，独体即天理。象山说得很直白：心，一心也；理，一理也；至当归一，精义无二。此心此理，实不容有二。故夫子曰：＂吾道一以贯之。＂孟子曰：＂夫道一而己矣。＂

独体者，孔子曰仁，孟子言四端之本心，象山承孟子，阳明言良知，皆一也。天理者，先秦多言天道，老子言道法自然，孔子知天命，荀子曰天行有常，董子屈君以伸天，程朱重天理，亦皆一也。

由此可见，言独体更多的是一种始基的、主观的视角；言天理则是一种终极的、客观的视角。独体与天理遂成二截之象，亦开启了儒学流派之纷争，尤其理学与心学二系的碰撞。

从圆融角度看，象山阳明一系从德行实践的角度，遵德性而道问学，倡心即理，更能归避二截之弊。

当然，所谓心即理，心指本心即独体，理指天理即宇宙大道。马一浮先去曾批此语说得太快，不如说是文言用词太过节简。所以陆王事实上是奠基了独体即天理这一命题。

既然儒学是一种实践发生学的宇宙观，为何独体即天理呢。其一，这种发生学不是线性的，而是周而复始，所谓天理就是下一个阶段的始基即独体；其二，实践过程不过是独体显现、夯实而圆融为天理的过程。以今之宇宙学比之，独体是那个大爆炸前的宇宙，寂然末发，而天理是大爆炸后的宇宙，周盈充塞。

所以，象山曰，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又曰，东南西北海，有聖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又曰，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

又曰，万物森然于方寸之间，满心而发，充塞宇宙，无非此理。

阳明曰，良知心之本体，即所谓性善也；又曰，良知即是未发之中，即是廓然大公，寂然不动之本体，人人之所同具者也。

原创于2012-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