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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在屋子里待了几天,可把木子憋坏了,终于熬到大年初二,天还未亮,木子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木子决定迎接第一束阳光,“ 王旁青头戋五一 ,土士二干十寸雨 ······”木子一边弯腰踢腿锻炼身体,一边背诵五笔打字口诀。天渐渐破晓,四周也渐渐地光亮起来。一抹绯红的霞光打在对面大楼顶层的旗帜上,木子知道,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阳光灿烂的午后,一个皮肤白皙,瘦瘦高高的女孩推门进来咨询,木子简单介绍后,她当即决定报名缴费,“兰君,名字真好听”,木子笑着说。
“谢谢小李老师夸奖,虽然我比你大,但从今起,我就是你的学生了,还请多多关照哦。” 兰君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可爱,她很健谈,一会功夫,木子就知道她是湖南人,来深圳两年了,在横岗一家玩具厂上班。兰君的音色很美,木子喜欢听她说话,便不打断她,直到有人进来咨询,她才意识到该上班了,匆忙跟木子说完再见,一溜烟跑了。
“你好,请坐,请问你想咨询哪个专业呢?”木子招呼着刚才进来的男生,顺手递给他一张简章。他随便看了一眼简章,笑着说:“小李老师教哪个专业,我就报哪个专业吧”。
“学习的事岂能儿戏,你再看看吧。”木子红着脸说。虽然知道学生们爱开玩笑,但头一次见面就这样开玩笑,木子还是觉得蛮尴尬的。
“呵呵,我是认真的,上学期,我听过你的公开课,那时候没钱,现在有钱了就过来报名,我是跑业务的,学英语就是想看懂订单上的英语单词是什么意思,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呵呵,从今天起,我正式成为你的学生了,叫我阿铭就行,呵呵” ,木子麻利地给他办好报名手续,他礼貌地给木子道别,骑着一辆大摩托车消失在巷子里。
哈哈,开门见喜哦,一上午就收了两个学生,木子数着手里的钱,激动不已。两天后,小程回来了,然后是大刘老师和阿建,然后是表叔和表婶,大家彼此分享着在家过年的趣事,木子也听得高兴,大家都到齐了,迟迟不见阿高的影子,表叔费劲联系上他,得知他留在家乡不来深圳了,没有厨师,怎么吃饭呢?
晚上,表叔召集大家开会,人员到齐后,表叔开始发话:“阿高不来了,现在不用发简章,单独招一个做饭的,浪费钱,经研究决定,从今天开始,我和我媳妇我们俩单独吃,你们几个人合伙兑钱买食材,轮流做饭,打扫卫生,从今天起木子也按课时领工资,除了住,其他的一切消费自己承担,好,我就说这么多,散会。”
等表叔回他自己屋后,木子激动地说:“哇,我可以领工资了!”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三个人,大刘老师,阿建和小程默契地同时撇了撇嘴,异口同声道:“李木子,你就是大个傻瓜!”
木子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明白自己傻在哪里,大刘老师继续说:“按课时领工资,有课就有钱,没课就没钱,然后要兑钱买煤气,油盐酱醋,大米面条,蔬菜水果······这些都算下来你还能有几个钢镚儿在口袋里?”
“那我们不吃水果,一顿饭只吃一个菜,一天少吃一顿饭,这样不是可以省下不少钱吗?”木子认真地说。
“我们是来挣钱呢还是来省钱呢?哎呀,你个傻闺女,你可长点心吧,别被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给人家数钱呢,明天你做饭,后天小程,大后天阿建,大大后天我,先这样排着,随后我制定一个表格出来。” 说完,大刘老师拍了一下木子的头,带着阿建和小程出去了。
搭伙吃饭的日子开始了,木子把存折上的一百块钱取出来兑给大刘老师,不到一个月,四个人兑的钱就用完了,吃的是最便宜的菜,物价太高,钱不顶用,大刘老师自己垫了一些撑到月底,大家领了工资后,先填上个月的坑,再拿出一部分兑伙食费,真的是所剩无几了,木子第一次深切感到生存的压力,有了多挣钱的意念。
培训班开课后,木子请求表叔多给自己安排些课,表叔欣然同意,他把兼职老师阿鹏的课分给了木子,如此以来,他能省下不少钱,木子担任两门课程,比之前更累更忙,一周要跑两次平湖,闯两次地狱般的丹竹头,好在小程都会在十点左右出现在那里,陪木子走最后一段路,“小程,谢谢你,这是上个月你去丹竹头接我的路费,你拿着,这个月的,我领工资后再给你”,安全穿过红灯区后,木子从口袋里拿出信封递给小程。
“木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给我报销吗?我自愿去接你的,我愿意花路费。” 小程不接信封,生气地说。
“小程,大家挣钱都不容易,你去接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能让你破费,这样我会内心不安的,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因为无以为报。” 木子真诚地说。
“呵呵,谁说你无以为报,有一个方法可以报答,做我女朋友吧,呵呵,我喜欢你!” 小程笑着说。
“小程,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
“李木子,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从一起发简章开始,如若不是,我为什么担心你的安全,去丹竹头接你,这么长时间,你感觉不到吗?” 小程突然停下脚步,拉住木子的胳膊,把木子扭过来面朝他而立,“做我女朋友吧,好吗?” 小程深沉地盯着木子的眼睛说。
木子惊呆了,自己是觉得小程善良,对自己好,可从未往那方面想过,更何况,自己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喜欢他,游子千里,总归要落叶归根的,她要回家的,回到外婆身边的,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外地人,看着小程火热的眼神,和慢慢靠近的脸,木子果断地伸出手推了他一把,被他拉着的胳膊挣脱出来,木子歉疚地说:“小程,对不起!我从没想过,今后也不会想,我不想欺骗你,我不喜欢你,对不起,对不起。”
小程无力地蹲下身子,双手抱头扭向一边,不看木子,木子懂,她也难过,她把信封塞到他手里,跑开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有情伤自己,无情伤别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