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不再有猫

 

世上不再有猫_第1张图片
by. Macine


    对猫,有喜欢,有不喜欢。在爱的层面谈不上它。但如果世上不再有猫,可能会觉得遗憾,替爱猫的人怜悯。亦会埋怨一番,为什么知道有猫这样的生物,怎么不是全然陌生。一早遇见,注定留有不安空隙。

(一)

  小时候,家里养了只猫,麻色的绒毛上有黑色的条纹,刚带回家的时候就明确了它不是宠物,随意取名点点,其存在是为震慑老鼠。整栋房子在夜间成为他们的互斗竞技场。晚睡的时候穿过院子路过楼梯处偶尔会看见点点炸着毛,弓着背脊,有点好笑,猜想是被老鼠愚弄后恼羞成怒。每天喂食简单,剩菜剩饭,没有可爱的饭钵会和专门的猫粮,它不像其他猫黏腻人,养猫的人聊着它一脸无表情。偶尔用手摸摸它,都是几个小孩干的事,大人严肃呵斥,说猫有寄生虫,我趁机偷偷抱抱它,想是它会黏腻我,事实并没有,眼神深邃,旁若无人,抱太紧它会有点怒,有种咬牙切齿的细碎声音,连一声“喵啊”都没有。酷劲十足。后来它越来越壮实,逮鼠功力大增,活动范围从一栋房子延展到附近的一小片区,可以听见它“喵啊”的叫,都是浑厚的声音,没有慵懒,像极了小豹子,依然旁若无人。它是一只坚强的猫,走路带风,目不斜视,眼神威严。几年以后的某个夏天早上,它在二楼拐角处颤颤巍巍,壮实的身体扶在老门一侧,奄奄一息。它吃了只吃了老鼠药的老鼠,毒力过猛也撑不住了,妈妈说它一晚上在门口叫,声音无助凄凉,撕裂沙哑。随处安葬了它。

我们需要猫,但它不需要我们。

一只慵懒的猫团着身体睡在温暖大床的一侧,偶尔用撒娇的声线叫一声,阳光洒在床上,玄关右侧一座木质小房子,搁着棉垫子,橘色的卡通饭钵,置物架一大袋猫粮,客厅零散着几个布偶。场景永远赶不上时间的追赶,想起点点,心底有思酸楚。

(二)

  某个假期,住在成都三婆婆家里。老式楼房,老式家具,空间不大,但古朴干净也爽朗,老人独居于此。刚进门,看见厨房窗口蹲着一只波斯猫,头微微扬起,周身雪白发亮,双瞳如绿宝石,一动不动,像猫头鹰却又贵气十足。虽然名贵漂亮傲娇,但给老人搭伴太久,它像个老人,静默不语,连动也像是费了力气。恰巧老人不是传统老太太,中等身高,过于瘦削但精神十足,齐肩花白短发,黑框眼睛,皮肤很白没有老年斑,双眼深凹,纯白色的背心搭配条纹大裤衩,坐在竹椅上握着蒲扇看着电视。她已经很老了,但脸上没有愁容,豁达爽朗,说话也很即兴,没有城府和预设。而窗口的猫像是审视着这个像小孩的老人,或者觉得它的存在有点多余,老人一点也不孤独。后来再没见过它,也没再去过问。

我们不需要猫,不离不弃的猫仿似喜欢或有或无地存在着默默观望。

(三)

  工作后,曾租住在一个阁楼的单间,住在一楼,有窗户,白天阳光洒进来,空气是干燥的,窗户很小,像极了画家笔下的木屋。绕过院子小巷有个旱厕,夜深三点,穿着睡衣撒着拖鞋穿过小巷,习以为常的走往旱厕,眼前不足两米一道白影快速闪过,吓得说不出话屏住了气,它是一只白猫,刚好路过,犹如恐怖片里的场景,它出现的桥段应该是我立马尖叫出声,震惊四座,阁楼上的人会探出窗,大骂我是神经病,事实上我继续穿过小巷,像没发生,内心濒临崩溃也像没发生,知道是白猫,想象的确是女鬼和幽灵,人类的恐惧往往来自未知的陌生,却也对已知后的幻想产生恐惧。这只白猫以后也没见过,阁楼里都没人养猫,路过的白猫给我带来的可能是越发的胆量。

(四)

  静宜的午后,姐姐出门没在家,朋友们几通电话催促我快点出门赶着小聚,邋遢地穿着绵绸裙,像龙袍一样累赘不清爽,头发蓬松没有打理,干瘪瘦削。像个怨妇在家始终不出门,我:“还是不来了,A让我帮助他网上查资料。”惹怒了朋友,破口大骂我活该。心甘情愿的事怎么能是活该呢,眼睛酸涩充血,完成了A给的任务,内心窃喜。站在阳台上想看看窗外的皂角树,却听见撕裂的猫叫,它是灰色的猫,脸上有团显得突兀的黑毛,身上有点脏,像在垃圾堆睡了一晚,看起来不可爱有点脏,在花台上下蹿,一直反复,很仓促,有点疯癫,直到天快黑了也没有消停,没人接走它。后来某天M也变成这样焦躁不安,所有理所当然的事都没有顺理成章。想到M就想起当时这只白猫,鬼知道它经历了什么,但笃定了那句话:越想简单越是复杂,平凡不易。

这只猫扮演了舞台剧的背景乐,再想起时浮现出舞台上的每个人、每句话、每个情节。叫不上它的名字,记忆却到现在。想来那时候早已映射了整个M的现实和心境吧!

后记:如果世上再没有猫,于我而言无所谓吧。仅仅因为昨晚看完《如果世上再没有猫》,以上内容无关此书。关于此书,只想说有的道理老早以为懂了,历事后才发现消化不良,仍有畏首畏尾。像以往看的书,让人明白一些道理,于生活而言是多么浅显,却依旧有无法自拔、深陷泥泞,人们总是在欲望中想着道理,一直驻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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