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赏析 : 六州歌头

文|冬日暖扬

【小知识】

《六州歌头》词牌名。以本词《六州歌头·少年侠气》为正体，有双调一百四十三字，前阕（段）十九句八平韵八仄韵，后阕二十句八平韵十仄韵 。另有双调，一百三十三字，前阕十六句八平韵六仄韵，后阕十九句八平韵八仄韵，一叠韵；还有双调，一百四十一字，前阕十八句六平韵，后阕十八句七平韵等变体。此调韵位时疏时密，以三字句为主，音节急促，调势雄伟，多表达悲壮感慨之情，为词调中最激烈之调。

【原文】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Kòng)，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间呼鹰嗾 (sǒu) 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篷。官冗从，怀倥  (kǒng) 偬（zǒng），落尘笼。簿书丛，鹖（hé）弁(bìan)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jiā)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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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词作者】

贺铸，（1052-1125）北宋词人，字方回，又名贺三愁，人称贺梅子，自号庆湖遗老。汉族，祖籍山阴（今浙江绍兴）人。曾任右班殿，直圆佑中。曾任泗州，太平州通判，晚年退居苏州，杜门校书，不附权贵，喜论天下事。编著有《东山词》，《庆湖遗老集》。

【赏析】

我少年时一股侠气，结交各大都是的豪雄之士。待人真诚，肝胆相照，遇到不平之事便会怒发冲冠。大家具有强烈的正义感，不待坐下来细说，便订为生死之交。我们推崇的是出众的勇敢，狂放不羁，傲视他人。轻车族拥，联镳驰逐，飞马京郊。在酒店里豪饮，酒坛浮现出诱人的春色，我们像长鲸垂虹那样饮酒，倾刻即干。间或带着鹰犬去打猎，霎那间便荡平了狡兔的巢穴。虽然欢快，可惜时间太过短促。

就像卢生的黄粱一梦，我很快便离开了京城，驾孤舟漂流于水中，唯有明月相伴。散职侍从官位卑微，事多繁忙，情怀愁苦。陷入了污浊的官场仕途，担任了繁重的文书事物工作。像我这样成千上万的武官，都被指派到地方去打杂，劳碌于文书案牍，不能杀敌疆场，建功立业。笳鼓敲响了，渔阳之兵乱起来了，战争爆发了，像我这样悲愤的老兵啊，却无路请缨，不能为国御敌，生擒西夏遒帅，就连随身的宝剑也在秋风中发出愤怒的吼声。怅恨自己极不得志，只能满怀惆怅，游山临水，抚琴寄情，目送归鸿。

这首词的上阕"乐匆匆“和下阕的”“似黄梁”是全词文义折转情绪突换的关捩（ liè），写出了词人不得凌云之志，不能戎马报国，只以游山逛水作为消遣之愤慨。全词笔力雄健挺拔，神采飞扬，不但不为声律所缚，反能利用声律之精密组织显示词人抑塞磊落，纵恣不可之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