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99：平准书（二）

            平准书（二）

汉匈之间展开生死决战，汉朝多次派出数万骑兵进击匈奴。公元前127年，车骑将军卫青攻占匈奴黄河以南的河大套地区，筑起城池，设置为朔方郡。在西南方向，汉朝全力打通道路，出动军兵动辄数万人，千里之遥运送粮草，经常运送十钟才到位一石，对邛、僰（音bó，驳）等地则采取撒钱铺路的分化瓦解政策。因为工程量巨大，很多年道路都没有修通，当地少数民族起兵围攻官府城池，官吏发兵征讨。在巴蜀地区，所收纳的租赋维持不了这种局面，就招募当地豪强，组织百姓种植新占领的西南土地，把收获的粟米交纳给官府，然后由内地拨付款项。在辽东沧海郡，所用费用和西南方向相当。

汉朝攻占河套地区后，彻底解除了匈奴人近百年对汉朝京都长安的威胁。为巩固消化这一些地区，朝廷征发十多万人修筑朔方城，迁徙大量人口前往定居。粮草漕运转送十分遥远，关东各郡县都被征调劳役，费用数十百万钱，府库越来越空虚。朝廷招募豪强地主交纳掌握的奴婢，以此减免终身赋税。原来的郎官增加品级，甚至有人靠着卖羊成为郎官。

公元前124年，汉朝派大将卫青率领六位将军，出动总兵力十多万，进攻匈奴右贤王部，斩首俘虏匈奴人一万五千级。第二年，卫青继续出击匈奴，斩首俘虏一万九千级。论功行赏，朝廷赏赐给有功将士黄金共计二十多万斤，投降的数万匈奴人也得到丰厚赏赐。当然，部队的衣服食物全部依仗官府供应，汉军将士以及战马死伤十多万，兵器物资和漕运粮草等费用还没有计算在内。

大农条陈上疏说，官府所贮藏的钱财耗尽，赋税资源枯竭，已经不足支撑现在的战争进程。刘彻没有当面答复，而是让有关部门回复说：“天子说：‘朕听说五帝之教不能重复延续治国，禹汤之法不能同道为王。所走的道路不同，但建立大德的目的是一致的。这些年北方边境一直没有安定，朕经常哀伤不已。前段时间，大将军卫青进攻匈奴，斩首俘虏一万九千级，中间部队曾经出现断粮现象。彻底击败匈奴是国家千秋万代的大事，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候。再加一把劲，就可以把匈奴人全部扫荡。松一下劲，等匈奴缓过这口气来，我们大汉朝又要面对腥风血雨。目前，想办法搞钱是第一要务。你们商议一下，可以下令百姓通过花钱买爵，花钱赎罪’。”

根据武帝的指示精神，官府正式设立“武功爵”：一级十七万，出钱三十万万金。凡是买到一级武功爵官的安排考察补选为吏，同等情况优先使用；千夫一级相当于五大夫爵位；犯罪的可以花钱减少二等罪责；武爵最高可以到乐卿，以彰显军功。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所封爵位很多超过了这个标准，最高的能够封到侯卿大夫，小的也能做上郎官。从此以后，官吏来源杂乱无章，官场越发失去正道。

公孙弘凭借精通《春秋》大义整肃官场，得以升任汉相。张汤则凭借严刑苛法出任廷尉，官府中出现了“知情不举”“不遵天子之命”“诽谤”等罪名，官府追查问责越来越严，因言获罪入狱的事情屡见不鲜。公元前121年，淮南王、衡山王和江都王谋反事的被揭发，公卿们进行追查，深挖其党羽，扩大打击面，受牵连被处死的数万人。以此事为标志，官吏执法更加严厉，法令更加细苛。

在这个大背景下，朝廷继续积极招尊方正贤良文学人士，有的官至公卿大夫。公孙弘作为汉朝丞相，穿粗布衣服，平时粗茶淡饭，为天下人作表率。但整个社会风气日下，一个人改变不了当时的社会大局，趋利忘义成为时代潮流。

公元前119年，卫青再次出击匈奴，俘获斩首四万人。这年秋天，浑邪王率领数万部众前来投降，汉朝调集两万辆车迎接。浑邪王到达后，受到朝廷赏赐，加上赏赐有功将士，这年花费共计一百多万钱。

黄其军

    作于2020年2月25日（古历庚子年二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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