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31

《安谧之土》写给你的故事

孤,瓜子也,拥挤在瓜瓤里却从未交集,单个单嘣,自觉责任重大,个个想成瓜。(别管谁说的

第四章 孤

        自从停止游荡世界,我睡眠就不是太好。其实就是多梦,只要闭上眼睛,就进入梦里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而且真实得比白天的生活还是真实。所以,我就像我父亲说的根本找不到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梦里更真实还是现实太梦幻。

        这一夜,却一晚无梦。

        醒来时,觉得特别醒。才知道原来清醒的感觉这么好!

        我翻身去查看我的昨天的射程,我自己创造的射程追踪装置,抱歉,就不在这里分享给你们了,如果你想,你可以做一个你自己的,让我的就是我的吧。

        不出所料,新纪录诞生!哒哒!

 我笑着把自己放进浴缸里。我的浴室有一个天窗。外面的雨又在下着,敲打着我的天窗,在热气的氤氲里,一切又开始不再真实。好在我现在特别清醒,否则,没准,又会见到猫眼,然后进行二次射击。

        我的心情很好。久违得 好!

        在心情很好的清醒状态下,得出结论:昨天的乱七八糟,就乱七八糟吧,没有必要对此纠缠不清,也没必要非得出是非结论。也就是说也没有必要再去MAIDA VALE 和ROYAL FREE HOSPITAL。我可以好好继续窝在窝里享受我的周末。懒人最起码应该有懒的权力吧!

        事实上,我真的很懒。Chantel说了现在的人大都有拖延症。但是,事实上,有什么事情非要处理吗?因为事情总是没完的,你处理的越多,没处理的就更多。别忘记了,我们是喜欢、善于和必须创造的。也就是你努力的圈子越大,你圈子边际的外部就更大,你要担心和焦虑得就越多。

       手机在卧室里响个不停。我怎么昨天忘记静音了呢?如果你想有一刻安宁,请关掉、锁上,至少要静音你的手机。

       电话是Alan打过来,已经20多个未接了。然后有一条语音:“Andrew, 我已经在去Upmister的路上,大约30分钟后到,要不你下楼,我们找个地方,要不我就上楼去找你。”

        我靠,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钟也就是说我只剩下十分钟时间了。不过,对于我足够了,我需要的就是套上衣服。

        当然是我下楼去,我更愿意保持我的住处远离我的家人----家庭安全距离。

      (等等,我在此认错,之前我的说法欠妥,手机不能关机、锁上或是静音,否则,有人敲门,就城池失守了,所以不想城池失守只能不得安宁,要想安宁就弃城池!你敢吗?)

        郊区的Costa可能比市区的要好很多,除了空间的宽大像我的住处,还有座位的舒适,主要是外面的环境总是不同的,当你说Upmister Costa就是Upmister的,有Upmister的特点。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就是想说我们在Upmister 的Costa坐下,这个Costa是Upmister的也是我的,当然不是我能拥有的但是干嘛非要实质拥有呢,你就一个人,要那么大空间和那么多东西干嘛?

        Alan和我的Costa不太相配,即使他的周末休闲装束也透着板球俱乐部或是高尔夫俱乐部的高贵,而我的Costa是初级段IT的不修边辐。说实话,我虽然对那些系出名门的精英阶层不感冒,但是我其实还是挺喜欢Alan的,当然是在我发现他的“秘密”之前。他是精英阶层的不求上进的我,以他的家庭景和教育背景他本来有太多的机会的可能成为或是成就什么,但是,他散漫地只关心他的古典音乐和红酒,散漫地开一辆老爷车(当然价值不匪)消失在乡间小路。所以,我们俩总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当然是两只来处完全不同阶层的“猩猩”。但是,他怎么就会和Sue搞在一起呢,一个处心积虑为进入上层社会的不择手段的“才女”?

        有什么事情让Alan大周末跑到工薪阶层的Upmister?也许是因为Chantel知道了他和Sue的龌龊?

       看着桌子上的大杯拿铁,等着听Alan说事儿。

       Alan东拉西扯地说了很多,觉得他好像就是周末来和哥们聊天轻松一下。精英阶层的生活估计也不是全像看上去的那么好,偶尔和工薪阶层的小舅子在工薪区呆呆也许也是种调剂。但是,他怎么可能像没事儿一样地继续着和我的友情在他如此地背叛了我的姐姐?

       我的沉默应该是最好的回应,无论他说什么。我想。

        “Andrew,你真的打算在就这么在这里住下去了?”

        有什么不好吗?碍你什么事儿了吗?我心想,但没说。(看官,你可能已经了解我了,我本来就不爱说话,再加上我的懒,最主要的是我不觉得慢半拍有什么不好。)

        “Andrew,是Alfred,我真的是需要你的帮助了。”

         “Alfred 怎么了?”我抬头。

        我的妈呀!我抬头,看见猫眼就坐Alan 后面的坐位上,双手托着腮,看着我。

        这次我显然没有在梦境里。Alan正坐在我的对面,对了,Alfred 怎么了?我必须要集中精力。估计是猫眼看出我的挣扎,挥挥手,让我先做自己的事情,然后又指指咖啡杯。我低头一看,直接就跳了起来:WASTERDIMNA!

       “Andrew, 你别紧张,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商量一下的。”Alan显然没有料到我的反应如此激烈,而且好像还被我的强烈反应感动到了。

        我坐下来,也不敢盯着咖啡上的字,怕被Alan看到。

       “Alan, 你说现在有隔空传物的技术发明吗?”

          Alan一脸茫然。

          “你见多识广,我是说据你所知,有没有一种技术,比如说Chantel能在家里把信息直接发在你的,你的….衣服上,比如我爱你之类的。”

          “早就有了啊,” Alan笑着说:“街头魔术师”。看来要想进入英国布拉布拉阶层你得有幽默感才行。

        我抬头是猫眼,低头是WASTERDIMNA, 我半抬半低是猫眼和WASTERDIMNA。

          “那你同意帮我啦?”Alan 说:“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你是我最亲的兄弟!”

         天啊,我都没注意Alan已经讲完了,我拼命拼凑了Alan的信息,好像Alfred 最近沉缅于色情网站。

         “他怎么能进入呢,不是有未成年人保护吗?”我问。

          “未成年人保护这个问题我们提过多次了,这个国家对这个问题的重视程度太不够了。我们还是需要继续督促各个方面一定要切实把未成年人网络色情保护的问题有成效地解决掉。”Alan的演讲口才,你看看伊顿出来的领袖们就知道了。技巧是关注他们结束前那个转折句,一般都会是个大转折。来了:“不过,Alfred用的是我的帐户。当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进入到我的帐户,现在的孩子的IT水平不能小觑。”

        “Chantel知道吗?你有这么个帐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本来就是心理治疗师。应对这个问题她应该更专业。”

        Alan低下头。Alan很少低下头就像我很少抬起头。

        Alan 低下头,就会看到我杯子里的字,我赶紧抓起勺子狂搅咖啡。但是字母像是和我游戏,一个个居然浮在液体上跳动起来。我丢掉勺子,抓起杯子,一口饮尽,差点把自己呛死。

        Alan低着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失态和忙活。

        “Andrew,有时我在想,人真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吗?我们好像很多时候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做那些别人让我们做的?这个,那个,天天奔命奔什么?好像有时候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就想做点什么不是别人让做的来证明自己还活着,做点什么自己想做的证明自己是谁,做点什么去感觉自己还能感觉,比如毁灭。”

        如果不看Alan眼睛,这无非就是精英阶层的无病呻吟,或是美丽的粉饰错误的借口。但是,Alan的眼睛里是深深的忧伤和无奈。深深的忧伤快赶上猫眼里的了。而Alan所说的又何尝不是我每天困扰的。只是我想做点什么去感觉的不是毁灭而是成就,就像我的“射程”。这可能是我和Alan阶层的不同吧,我要感觉的是成就,而他要感觉的是毁灭。

       但是谁又能说成就不是最终的毁灭,而毁灭不是辉煌的成就呢?

       还是留这个问题给哲学家和文学家吧!对于我和Alan 还是先解决Alfred 的问题吧。

         “我的那个帐户是可以看到很多极其变态的内容。“ Alan 说。

       谁也没指望在色情网站上去看性科普。这一点Chantel应该是会理解的。 我说

         “Alfred 看到我和Sue一起尝试里面的内容。”

       我出离愤怒了!任我如何的慢半拍,我也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我之前还被他的“忧伤和无奈“打动,现在我彻底明白那无非就是一段美丽的逃避责任的掩饰。而他伤害的不仅是我的姐姐,还有他们刚刚12岁的儿子。

        我出离愤怒,忍无可忍却无言以对!

        “Andrew,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也很恨我自己。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是Alfred. 而且我们都不想让Chantel知道。”

        我们,你说的我们是谁?是你和 Alfred 还是你和Sue?!

       “Andrew, 还有就是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是深爱Chantel的。”

        我的本能反应是上去给他一记耳光,但是我没动。习惯做驼鸟了太久了,习惯就是把头往沙子里一扎!那么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帮凶,我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Chantel呢?

         “我其实是一个loser, 或者说我选择了去做loser。我为了我父亲选择了经济学,但是我的灵魂一直属于音乐,所以,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在我遇到Chantel时,她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她的清新与自由,朴实与自然。但是,我们的婚姻却扼杀了她的这些优点,我们挣扎在自由和身份认同之间,她每日剧增的阶层认同也剧增了她的入俗与疲惫。她越标准越完美,我们就越无助越沉沦。”

        你还想把责任推到Chantel身上?你也太过残忍了及虚伪了吧?!Chantel为了适应她这个精英阶层的妻子、母亲的角色,她已经把自己完全奉献了,她早就没有她自己了!

          “我不是说是Chantel的错,这里面没有人错,但是又好像都错 了。”

         别把大家都拉上替你的龌龊垫背,你居然还不认错,还认为你没算,毫无责任感的精致利己的精英阶层!

          “我并不是真的爱SUE,我们俩就是有点,你明白吗?她不顾一切地追求她的梦想这也让她迷失,我们都极度绝望,所以,…这不是爱,那些肆意的姿势和肆意的冲动就是种挣扎与毁灭!”

        我想我必须要站起来把咖啡泼到他的脸上,无耻到居然还如此振振有词……但是,我的咖啡已经被我喝光了。

         “唉”难以相信,我居然在这个时候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是因为哀叹咖啡没有了还是哀叹生活的无奈。

         “Andrew, 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因为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孤独,不,是内心孤独。我知道只有你明白我说的意思。”

        别把我拉上,我最多做的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做一个“射程”记录,而你却是在伤害你的至亲至爱!等等,这么说我是认同他说的话了?我们都是孤独的?在喧闹的都市里的孤独着?

        然后我的眼前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在伦敦的灯红酒绿中一头孤独的来自北方的狼和一头孤独的慵懒的猪。

        “Andrew, 你必须得帮我,为了Alfred。”

        我的心一抽一抽得痛,想起那个被我最亲爱的姐姐呵护备至的精致的小王子受到如此的伤害。一只孤独的小毛毛虫。

        但是,我能做什么?

         “Andrew, 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我们必须要做。” Alan 的声音充满祈求。

       谁和你是我们?再说做什么呢?我又能做什么呢?

        沉默是金,到此,我还没有说一句话。谁让我把想说的都在心里说了呢。

        沉默是金,我的沉默也沉默了Alan。

        这沉默如此难捱!这手足无措如此难捱!

        “没问题,明天9点我们去接Alfred。”巧克力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没问题,明天9点我们去接Alfred。”我脱口而出。

         “我们?”Alan问。

         “我是说我。”我抬头,猫眼向我挤眼抱歉。

          “你想到办法了?”Alan 问。

          “你别担心,我会有办法的,放心吧!”耳语传来的我就是传声出去。

           “弟弟,这次哥欠你的。”Alan感动得稀里哗啦。

        我紧张得一踏糊涂。左右四顾,发现近距离(指的是有可能听到我和Alan谈话的距离)除了猫眼没有别人。猫眼跟踪我?为什么?她会传声?是不是我喝下去的咖啡里面被下了窃听器或是什么装置?现在但凡电影上小说里有的,现实中都有会发生。说来也奇怪,这些文学家或是艺术家怎么会能预见科技未来,未来科技呢?

        Alan重重地拥抱我。我感觉到他那坚实的肌肉像BEN一样。我靠,这些精英人士,哪来的时间练肌肉啊。 

        和Alan抱别,我赶紧回来找猫眼。

        人去座空。

        这可怎么办呢?我使劲敲自己的耳朵,仿佛里面真的有传声装置。

          “我明天9点会在HOLAND PARK 正门等你和Alfred,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出办法的。明天见!”

         真的被我敲出了声音。

           “嗨,你现在在哪儿?我怎么找到你。”我敲着耳朵大喊。

        Costa里的人都扭头看我。我赶紧抱歉着往外逃。

        居然有人追到门口问:“先生,你是不是在用耳内机啊?哪里有卖?”

        我靠!

你可能感兴趣的:(2020-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