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无语（32）

第三十二章：双双离去（5）

外婆走了。九仙突然感到烦躁不安了起来。诸多的快乐，一下子被扫出了记忆，外婆的身影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外婆撇下她爱的和爱她的亲人们走了，包括她疼爱的外孙女九仙和牵挂着的亲孙女鸥鸥走了。

当九仙噙着眼泪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母亲吴月婵和小表姐鸥鸥已经跪在了外婆的身边，而外婆也已经安静地躺在了三舅家堂屋东边的门板上了。跟父亲戚槐云和祖母柳素英去世的时候一样，门板前点燃着一盏煤油灯，昏暗的灯光若隐若现，一床棉被盖在了外婆的身上。外婆的脸上被一张黄色的冥纸遮掩着，脚上是一双绣花棉鞋......听母亲吴月婵说，外婆一辈子仅穿绣花的鞋子，无论好孬，都是她亲手做成。可惜，母亲吴月婵未能传承外婆的手艺，她不会做鞋。九仙小时候穿的那些漂亮鞋子，皆出自外婆之手。看着眼前的外婆，九仙的心再一次被撕裂了开来。

火化外婆尸体的那天，细雨连绵不断，雪花仍在飘飞。在雨雪里，望着外婆被抬上了乡下那种少有的手扶拖拉机时，九仙说，她的心里好痛好痛。在那泥泞的小路上，她一手拽着车，一手拉着外婆的衣角，久久不肯松开。外婆的离去，比当年父亲和祖母的离去更让她悲伤，也更让她心痛。从此，她永远没有了外婆的疼爱。

外婆的葬礼，三舅缺席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大舅始终联系不到三舅。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离了婚的三舅妈居然匆匆地从外地赶了回来。三舅应该做的一切事宜，皆由三舅妈和鸥鸥代做了。

九仙已经三天没有回自己的家了，弟弟小高台一直是邻居们相互照应着。母亲吴月婵在经历了祖母柳素英和外婆的丧事之后，一下子病倒了。九仙跟班主任老师又请了三天的假，一方面她要照顾弟弟，另一方面还要给母亲请医问药。那晚，躺床上的九仙突然有了一种无助之感，她又一次有了想弃学的念头。只因走不出那痛处，后来，九仙也发了两天的高烧。前前后后一周没有见到九仙去学校，戚先生又上门来了。他让九仙好好在家歇歇，不要胡思乱想。他还说，九仙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不会被耽误了的。

有了戚先生的宽心安慰，九仙和母亲吴月婵的病慢慢地好了起来。可从此以后，母亲吴月婵便落下了不能流泪，不能过度悲伤的毛病。否则，她会睁不开双眼，她会心绞痛的。

九仙说，外婆的一生，可谓是多灾多难，坎坷多舛。

九仙没有算过，如果外婆还活着，她应该是多少岁了。她仅记得外婆属虎，去世那年86虚岁。至于她是哪年哪月出生的，九仙就更不知晓了。外婆跟祖母柳素英一样不识字，小脚；外婆仅仅告诉过九仙，她的生日也在三月，是三月里的哪一天，无从知晓。

印象里，外婆活着的时候，也没人给她过过生日。九仙也曾问过母亲吴月婵，但她也记不得外婆的出生日期，只知道外婆娘家的一些琐事。有空，她会说给九仙听的。

第二年，一个夏天的夜晚，也就是九仙12岁那年，母亲吴月婵说，外婆原是马场乡泗河村小吴庄人氏，在马场集镇的东头不远处。那时的马场，叫麻场。

至于为什么叫“麻场”？母亲吴月婵说，很久以前，那个地方很是落后贫穷，可那里的男女们皆热衷于麻将，家家门前都有玩麻将的桌子和凳子，场面可观着呢！久而久之，那地方便被人们称之为麻场了。但这个马场乡还是有来历的。

据说，1948年农历4月的某一天，某战役的炮声还没有正式打响，解放军准备解放麻场一带的人民，同时切断国民党某地溃军窜逃之路。当解放军某团三连先头部队渡过麻场乡一处河道、刚到泗河村小吴庄时，就遇到了大批敌人的狙击围攻。三连战士迅即投入激烈的战斗，从上午7时战斗到下午8时，终于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此次战役共击毙敌人100多人，解放军伤亡50多人，其中牺牲20人。后来这20位烈士的遗体，由当地民工抬到麻场乡北岸，安葬于麻场乡山尖村柳庄组，也就是祖母柳素英的出生地。【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