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月落往事

第一章 月落往事

            赵逸轩的外公原来是山里农村的孩子，小学毕业后在家里务农，后来遇到了来山脚下黄河边测量水位的水文测量船，机缘巧合下被招了工，就跟着水文站沿着黄河东上西下，后来就一直漂泊在测量船上，再后来被任命为了甘州省月落县水文站的站长，就长期在月落县的黄河边居住了下来。

       月落县水文站只是黄河边一个小小的院子，是用房子围成的一个院子，院子中间的开阔地上种有核桃树、苹果树、柿子树等。院子前面几百米的台阶下有一条马路，柏油铺的很整齐，看起来很新，穿过就是黄河了。

       院子后面是一片开阔地。有些农田，住了十几户农民，再往后就是一座小山了，山虽然不高，但也是这一片的制高点了，在山顶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可以望见很远的高压线塔，可以看到蜿蜒曲折的盘上马路上的一辆辆卡车，还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点县城的轮廓。

       也许是因为离发源地更近，当时也没什么污染，河水很清，沿着马路的河也不深，大概只有二三十厘米的样子，宽三四米。不像水也县那边的河流的河底是泥沙，这边的河流河底是硬的黄土，很干净的硬土，硬土很硬，像石头一样。极为清澈的溪流就在土黄色的大地上淌过，再配以黄色远山和蜿蜒的公路，很有诗意的西北写生画。

       逸轩小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夏天趴在院子前面那条小河里，把整个小肚肚贴在黄土上，两只手在两边划呀划，划呀划，想象自己是一条鱼，清凉的河水流过自己的肚子脚丫，说不出的惬意，如果是赶上爸爸来的时候，爸爸会赤脚走在河里，拉着逸轩坐河滑梯，逸轩会滑很远，虽然屁股会有点痛，但是逸轩还是乐此不疲。

     后面那座小山，逸轩记忆中登到山顶只有一次。因为工作和交通的原因，爸爸大概半年到一年才能来看逸轩一次，有一次，爸爸来的时候兴致很高，为了逗逸轩开心背着逸轩爬上了后面那座小山，逸轩记得，爬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到山顶的时候逸轩已经渴坏了，爸爸带着他到一个老乡家里讨的水喝。

      逸轩4岁之前基本上是在月落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在一起的，在逸轩的记忆里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院子里李子树、柿子树、杏树、桃树。。。对轩逸来说，就像取之不尽的宝藏，疼爱他的小姨每次都把最新鲜的水果摘给他吃，特别是核桃树上还是青皮的核桃，削了皮给他吃，每次轩逸都吃的嘴巴和小手黑黢黢的，好多天洗不掉。

     轩逸的外婆不识字，但是在家务和农活上特别能干，为人也爽朗热情，周边村子里的村名都对外婆赞不绝口。在轩逸的心里，外婆是对他最好的人之一。外婆每年都把树上吃不完的果子切开，在院子里晒成李子干、桃干、杏干。。。，这样，一年四季，轩逸都有水果吃。后来轩逸走南闯北，也吃过各种果脯，但再也没有记忆中外婆做得果脯的那种味道。

    轩逸在那附近是有名的小吃货。曾经有一次到一个小伙伴虫虫家里做客，虫虫的爸爸逗他，说只让他吃一碗饭。。。轩逸一听就不干了，直接把盘子都摔了。。。后来，回到家里，外公在轩逸的外套口袋里，发现了盘子的碎片。是虫虫爸爸让轩逸把盘子碎片带回来给家里大人看的。外公外婆为此奚落轩逸了好多年。

     后来回到水也县后，轩逸依旧吃货本色不改，每次去姨奶奶家串门，爸爸妈妈交代好的“去了，说吃过饭了，记住没有？”，轩逸答应说“知道了”，但每次到了姨奶奶问他，轩逸总是说“没有吃饭呢，饿死了”。。。姨奶奶每次都会把家里的煮鸡蛋、红薯各种食物拿出来给轩逸吃。多年以后，轩逸对这些事总是狡辩说：“那时候家里条件差，也没啥吃的，所以总是处在饥饿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