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梦醒

        梦中哭泣着醒来,我依然控制不住抽泣,泪恣意的流淌,纠结又舒畅。试着坐起,围被倚墙,屋子里凄黑一片,似乎外面还有滴答的雨声,呼呼的风声,透过窗帘的缝隙,有微弱的光,我愣怔的盯着那点光,脑子里轰隆隆闪过梦里的情景, 一些情绪也随之被唤起来了,清晰而离散。     

        梦里的我特别慌张,世界末日般绝望,歇斯底里地奔跑,没有微笑,只有眼泪;没有畅怀,只有惘然。我拼命的想逃离,只是无论美梦还是噩梦终会醒来,眼泪也许是梦醒最好的解药,而平日里交集太多的人事,是梦里最常见的访客吧?我凝然不动地望着棚顶,抓着柔软的被褥,小心翼翼的梳理着思绪。

        最可怕的地方可能就是医院吧,似乎随时都宣判着死亡。而我拿着那张医生刚刚递给我的判决书,走在满是人的回廊里,每一步的回声都踩在了我的心坎上。望着一张张痛苦却盼望着活下来的脸孔,我懂了她们如我一样。平常总是说活够了,不怕死,可真正的面临死亡,求生的欲望会无比强烈,死,是需要勇气的!都说生命是比纸还脆薄的东西,可人就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懂得保养自己,挺着,皮实,没事的,以后再说吧。多年的辛苦劳碌,也许真的给儿女攒下了一些钱,机器都有报废的一天,人的身体和机器一样,真的有一天,撑不住躺下了,给儿女攒下的那点钱未必够住院看病的,还拖累儿女床前照顾,就算儿女都孝顺,那份罪谁能替代?人活着,很多事无法选择,但有更多的事是自作自受的吧?

        也许白天说了太多关于死亡的事吧。最爱去逛的那家超市老板娘,刚刚才二十几岁,孩子才幼儿园,乳腺癌晚期,化疗无果;前天还看见来吃饭的库管谭大哥,昨天突然脑梗就去世了,才四十几岁,再有三个月,他儿子就考大学了;肉摊儿争顾客,公交车上起冲突,因占坟地打架致死多条人命等等。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这世界是怎么了,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吧?一直觉得这份幸福那么近,只要我伸手,就可碰触,可当我真的伸手时,又遥不可及了,所以我奔走着,坚持着,因为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最亮的地方,活成自己曾经渴望的模样。

        一幕一幕如电影的片段在头脑里回放,我的心在痉挛,身体抽搐到僵硬。儿子的小手摸到了我,“妈,你怎么了?”我从睡醒的梦里渐渐清醒,抱住了儿子。原来当下的一切如此触手可及,一种从未有过的异常敦实的满足感充赤了全身。

        新的一天将从梦醒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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