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的傍晚,宾州小城夜色凉如水,我独自一人走在冷冷清清的公园小径上,享受着宁静的湖景夜景。
手机铃声像一块碎石打破了湖水的宁静。电话通知:县城某医院门诊侯诊室,来了一车呕吐、腹泻的年轻病人,原因待查,疑似食物中毒,请疾控中心应急队伍马上集结奔赴调查。
心有不情愿,但疫情就是命令,我不得加快脚步前往单位准备战斗的武器。
在朦胧夜色里, 某医院的门诊大楼,人烟稀少,似乎宁静祥和!
调查员列队走进大楼后,眼前的景象有点让人吃惊。一排侯诊椅上,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小伙子。墙角边,二三个伙伴搀扶着互相依靠;诊室里,一张病床上,一个病号双肘交叉在腹部,似有轻微的呻吟声。诊桌台边,一个小伙子无精打彩、满脸愁容,疾病的痛苦让人失去了应有的尊严。
调查人员来不及错愕,马上投入个案调查、咨询提问。
患者初步反映,元旦期间,他们开展烧烤活动。3号中午,他们继续煮食剩余烧烤食品。3号当天下午,人员开始出现呕吐、恶心、腹泻症状,最高半天腹泻8次,部分人身体发烧发冷。
似乎这是一次食物中毒的事件!
傍边一个小伙子犹犹豫豫的讲:3号上午,他本人已经出现相同临床症状。也就是说,他在没有吃疑似食品前,他就已发病。接着,元旦前夕,第一个病号已经出现。这蛛丝马迹的信息,马上引起调查组张科长和实验室调查员一丝丝欣喜——这印证他们的猜想,这寒冷冬季,应该是病毒——诺如病毒在兴风起浪。
诺如病毒,又叫诺瓦克病毒,Norwallk virus,简写NV,名字洋气,进口的名字,不好说是进口产品,1968年在美国诺瓦克(Norwallk)镇一次暴发疫情中首次分离发现。后来世界各地陆续发现了该病毒。2006年和2007年,日本和英国分别出现了300多万人感染诺如病毒大流行[2]。它是全球引起急性病毒 性胃肠炎暴发行的主要病原体之一。
2021年元旦期间,宾阳县县城最低气温可达个位数,正是病毒传播的活跃季节;常规致病性细菌极少在冬季惹事生非。
流行病调调查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开展常规个案个调查工作,实验室调查员稍稍地带着现场调查采集的各种生物材料回到实验室开展检测工作。
冬季,一群成年人,陆陆续续出现以腹泻腹痛为主的临床症状,这与诺如病毒感染性症状是多么吻合。实验调查员既兴奋又担忧。
诺如病毒暴发高发季节为秋冬季节,可感染任何年龄组人群。病人、隐性感染者及健康带毒者均可为传染源,污染的水和烹制不当食品也是常见原因,粪——口为主要传墦途径,也可通过呕吐物的气溶胶传播。潜伏期为24至48小时,然后突然发病[1]。小孩以呕吐为主,成人以腹泻为主[2]。
本次公共卫生事件,是以成人腹泻为主,症状严重程度超过预期想象!虽然与诺如病毒发症症状吻合,但缼乏实验室数据支持。
我国疾控系统是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调查主体。病毒检测实验室经历2次重要发展时期。2003年非典疫情发生,市级疾控系统核酸实验室的全面建设和发展,诺如病毒等病毒核酸检测成了市级实验室常规检测手段。2020年,新冠疫情发生,县级疾控系统核酸检测实验室如梨花开,一夜之间开遍大江南北。
荧光核酸检测实验室,是新冠检测的重要手段,也是诺如病毒等微生物检测的重要手段。2个小时,它通过高端仪器为载体,对病毒核酸片段千万次的复制扩增,以荧光强弱显示病毒基因数量多寡。
也就是在这个冬季,宾州县城发生了几起幼儿呕吐为主的急肠胃肠道群体事件,正是宾阳县疾控中心的实验室检测,确定了诺如病毒是这个冬季呕吐腹泻的罪魁祸首,实验室验对诺如病毒检测积累了一定的实践经验。现在需要的是3小时的检测时间和实验操作程序的正确无误。
夜色更浓,寒潮浸人,但疾控中心的现场调查员从医院侯诊室转移到患者工作生活区,他们希望从更多的蛛丝马迹中寻找病原线索。实验室调查员从患者生物材开始提取核酸、基因扩增,步步寻找病原踪迹。
24点30分,现场流调组接到实验室的通报:10分肛拭样品中,8分检出G2型诺如病毒。G2型诺如病毒正是我国流行的诺如病毒基因组型[3]。
所有参加调查的工作人员一片欢呼,一夜奔波终于破了案。一夜奋斗,终有所成。明天,他告诉人们,管好病人,管理好病人的呕吐物和粪便,这个病毒就可以远离人群。
这一晚,夜色凉如水,我们疾控人将睡得更踏实、安稳!
参考文献
[1]李凡,徐志凯。医学微生物学(第9版)[M].人民出版社,2019.4:252
[2]齐小秋,病原生物检验——病毒学[M].北京,卫生部病原生物检验教材编写组。2010:297
[3]张濛,邱正勇等。双重实进荧光定量PCR法检测腹泻患者粪便中诺如病毒(GⅠ+GⅡ)的研究[J].中国卫生检验杂志,2017,27(6):802-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