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一个又一个的梦境,身在其中不觉时间的流逝,待梦苏醒,落寞和怅然若失弥漫在狭小逼兀的空间里若隐若现,喘息间,方觉梦里的一切都已渐行渐远。
在广州的两年里如同一个梦境,回头望去,早已成了彼岸。
两年前,我带着憧憬和期盼来到广州,两年后我带着失败落荒而逃,像极了一只落水狗。
摄影,是给淹水之人的一根浮木。
我抓住它,天真以为就此能离开浑水,然而,攀住浮木的人如果不拼命往岸边挣扎,只会永久的停留在水面中,永远也上不了岸。
摄影,是一个表达工具。
起初接触摄影时,觉得很有意思。摄影可以把一些平凡普通的事物拍的引人入胜、美丽动人。这是起初对它懵懂的认知。
在了解相机各种参数和PS技巧之后,发现摄影其实并不如此简单。技术只是第一个踏入摄影的门槛。能把不美丽的事物拍得美丽,这固然值得称赞,可这些摄影只流于表面,虚有其表,在美丽的外壳下只有空无一物的内在。
如今盛行的摄影风格里,无不例外都是如此。皮肤光滑如镜的磨皮效果,大同小异的滤镜调色风格。这些所谓美丽的照片,丢失了真实,虽然摄影本身并不真实,但摄影是在表达真实。
只有具有思想内核的摄影才具有打动人心、长久流传的价值。
往后,我才意识到,摄影有分商业摄影和艺术摄影。
商业摄影顾名思义是为了满足客户要求的摄影,对于表达不是重要的考量范围。
说白了,商业摄影只要客户喜欢,你就有钱挣。
艺术摄影则更着重于摄影师的个人表达。至于挣不挣钱就看照片能与多少人产生共鸣和取决于照片的影响价值。
前者不是我要选择的道路,后者才是我想要追求的目标。
然而艺术不艺术,无关紧要,我更在意的是表达的方式。
对这个世界和社会有疑问有控诉才会有想要表达的欲望。在广州的这两年里,这种欲望尤其旺盛。
可对于摄影,如今仍欠火候。
回顾这两年自己所谓的摄影作品,并没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但也算是自己摄影的一个阶段期。
自从在珠海用手机拍下《云巅》之后,那时起便对摄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趣。
我是一个兴趣广泛,但每样都是半吊子水平的人。努力自我出生以来到现在都不曾是我的标签。
从初中时代开始,我喜欢过跑酷、转笔、甩刀、画漫画、写作、吉他、说唱、羽毛球、乒乓球、健身和摄影,这些看上去我都懂一点,但基本都是浅尝辄止,只要到需要坚持和努力的阶段时,这些爱好便都宣告而终。
懒惰是人生中最大的敌人,它就是与你进行不利交易的恶魔。
它给你带去短暂而无用的快乐,换给你因长期堕落而后悔的生活。
年终总结的遗憾大部分都因它有关。减肥、学英语、读书考证失败的遗憾等,无不都因一时懒惰一时爽,一直懒惰一直爽的状态而导致。
在自己年复一年基本没变样的计划清单里,只要哪怕自己稍微努力一点点,都可以消除清单里的一两条计划,在这一年里也就少了那么一两件令自己遗憾的事。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在如今没有饥荒和战争的年代,普通家庭出生的你我他,起步基本都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而利用时间努力去提高自己的人,早已与每日刷抖音玩游戏的人拉开了遥远的距离。
所谓新年新计划,但大多数人都是新年旧计划。我建议在2020年里,清单里的计划全部不要,只添一条。
那就是停止与懒惰进行交易。
摄影,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朋友rikka。
他教会我很多摄影的知识,而且我使用的所有相机都是他的相机。在得知我要离开广州时,他送了一台富士ex-t1给我作为送别礼物。这台富士是真正意义上属于我的第一台相机。
两年前,我跟rikka相约来到广州,准备着为我们各自未来的理想而做奋斗。然而两年后,一个选择离开,一个选择转职。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失败了。
rikka自学了七年摄影,来到广州做了一名他梦寐以求的摄影师。可现实与他的理想背道而驰,最终他选择了转职做一名程序员。
rikka跟我是初中同学,面对他的转职,我比他还要感到唏嘘,为探寻我们为什么失败的原因,我写了一篇关于他的小传《就,拍啊》。希望以此给我们的广州之行画上一个不甚完美的句号。
我是在广州的两年里开始接触摄影。那时拿着rikka的尼康D90到处乱拍。在跟rikka拍摄珠江新城的那一次,我充分的感受到摄影带给我的快乐。
看着一张张有趣而好看(对我而言)的照片,我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自心中喷薄而出,我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纯粹的快乐了。自我记事起,也就第一次参加学校组织去游乐场时的心情才可以与此相媲美。
从此,我便一发不可收拾。练习拍街拍、拍朋友、拍音乐现场、去顺德拍美食等,即使身边没相机也会拿着手机一股捣次。
拍多了之后,虽然技术有了一点点进步,但我看着之前拍摄的照片感觉空洞而乏味。于是我开始思考何为摄影,同时也在网上或书本里研究各种摄影大师的作品和他们的理念。也就从那时起,我知道了严明、何藩、衫本博司、川内伦子、深濑昌久、Vivian、Alex webb、Stephen shore等摄影师。我喜欢他们的作品,也希望能拍出像他们那样感情充沛、思想深刻或构图精湛的优秀作品。
研究了一段时间,我想到了几个我要拍摄的计划。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我各种拖延之后,我要离开广州这座城市了。
计划自然要面临搁浅的命运。之所以来广州,是因为自己有一个想开咖啡馆的梦。于是辞掉以前还不错的工作,去到广州当一名咖啡师。
面对国内的咖啡市场,咖啡师的工资并不高,好一点的咖啡师一般都在四~五千。到这个阶段,已经很难再高上去。凭这点工资在广州生存,可以说完全攒不到钱。开咖啡馆的梦,更是遥遥无期。
举步维艰之际,我还是选择回到我曾经发誓再不会回去的地方——工地。在工地当测量员,工资要优渥很多。
工地是一个枯燥而乏味的地方。我来到浙江台州的一个偏远郊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买点吃的,要走好几公里路。刚到台州的状态就好像《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出狱后的老头一样,完全不适应。
可冷静后想,这样也好。在计划的这两年里,可以把开店的钱攒一部分。同时也可以按下自己浮躁的内心和提高忍耐寂寞的能力,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各种诱惑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样也就可以更加认真专注的去提升自己。
无所作为的2019年已经过去,在2020年里,唯一的计划,就是停止懒惰。
摄影,到哪都可以,只要自己愿意按下快门。
浮木,落水之人的救命稻草。
挣扎,是落水之人靠岸的唯一选择。
也是打破梦境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