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无语（03）

第三章：名字由来

九仙的家掩映于一片茂密的树荫之下，那些树，多半是洋槐树。洋槐情结，在九仙的内心根深蒂固着。洋槐柔情，在静好的岁月里贮存着。眼望着一树的洋槐花，九仙会自然而然地想起祖母柳素英来。那时候，祖母用洋槐树花做的碟碟小菜留在了九仙童年的记忆里。每年的五月末，陪祖母扳折槐树花枝便是九仙最惬意的事情了。

九仙之所以叫九仙，并不是说她可能有兄弟姐妹九个。这是没有的事情，九仙仅有过姐弟两人，可怜的母亲吴月婵，在怀孕第九次之后，才好不容易保住了九仙这条小生命。以前怀的不管是哥哥，还是姐姐，母亲吴月婵是怀一个流一个，就连家里的亲戚们都觉得，吴月婵要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辈子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当你没有希望的时候，常常是给了你无限的希望，且是希望不断。九仙在吴月婵怀胎十月之后，她便顺顺利利地来到了这个尘世间，且健康聪明着。

说来也巧，出生不到两个星期的九仙，那天刚好被祖母柳素英从屋里抱出来晒太阳的时候，家门口突然来了位衣衫褴褛的讨饭人。此人蓬头垢面，满身臭味，还赤着一双脚。九仙是春末出生的，那个时候的天尚有些冷飕。加之微风的吹拂，刮到人的脸上还是很不舒服的。讨饭人光着两只脚丫，柳素英是怎么看怎么地心疼。于是，她老人家便从厨房里端来了半碗面疙瘩，让讨饭人坐下来吃了。一会儿，又将九仙父亲戚槐云的一双旧布鞋递给了讨饭人，且立马让他将脚洗洗穿上。

那个讨饭人也很听话似的，动作麻利地跑到了九仙家门口不远处的一口小井旁，迅速地弄上来一桶水，就那么麻利地把脚冲了个干净。

穿上鞋，洗了脸，柳素英这才发现，原来此人的年纪并不大，最多也就四十开外的岁数。再细瞧，他的眸子里还透着一股灵气，像个读书人似的，彬彬有礼着。

“孩子，你多大啦？咋出来讨饭啦？”柳素英和蔼地问道。

见他眉头紧锁，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想说的神态，柳素英说：“没事的，不想说就不说，俺不问了。”

“不是的，大婶，我是出来找媳妇的，她走三个多月了，一直没有回家。”讨饭人好像要掉泪了，柳素英便不再追问。

不问了，他反倒平静了下来，接着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柳素英他媳妇的具体情况。

原来，这讨饭人起先还是上海某中学里的一位语文老师呢。只因自己的家庭出身不好，工作没几年，单位就将其送到一个农场里去劳动改造了。从此，他便跟妻子失去了联系。再加之他夫妻二人均来自四川乡下，且妻子是他工作之后才带到上海去的。一不识字，二没工作。时间久了，本就身体不好的妻子，有一天突然精神恍惚了起来。虽努力地去大小医院里就医，但效果甚微。一年前的一个雨夜里，她就那么不知不觉地离家出走了。那个时候，讨饭人正在某农场里忙着收割与耕种，他根本就不知道家里所发生的事情。

他从农场返回上海恢复工作后，便满大街地开始寻找妻子。找了整整三个月，也没有找到。眼看假期快结束了，他毅然决然地辞了职。他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用完了之后，沿途便要起了饭。他说，他要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妻子为止。

柳素英递给他一杯水，让他别急，慢慢地找，说一定会找到的。也就在讨饭人说他曾是上海某中学老师的时候，柳素英赶紧瞅了瞅面前柳窝子里的孙女。是呀，这丫头还没个正式的名字呢，总不能老叫丫头吧！于是，柳素英让他给孙女起个名字。

此时，他望了望已经被柳素英抱出柳窝子的小人儿，那个讨饭人便脱口而出：就叫九仙吧！

到这个时候，柳素英尚不知道这位先生姓什名谁呢，也不能一口一个讨饭的叫着吧。于是，带着疑惑，柳素英问他：“请问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呀？”

一会儿，只听那位先生不紧不慢地说：“本人姓毕，名连天。”

“哦哦，原来是毕先生呀！”柳素英本就是个会拉家常的女人，她跟什么人都有眼缘似的，立马便跟毕先生熟络了起来。

柳素英将屁股下面的小板凳挪了挪，拉近了自己与毕先生的距离：“先生，您从大上海来的，又有学问，咋就给俺孙女起了个“九仙”的名字的呢？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待续】

爱无语（04）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