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行—初来

文/胡婷婷

在象牙塔里睡了一觉，醒来已置身上海。

十月三号晚九点，我走出空气浑浊的火车厢，透过六百度的近视撇了一眼我所能看到的街景和人群，并无他样，攒动的脑袋、发光的钢筋水泥。朋友已在站外等候，我拖着沉重的箱子匆忙而缓慢地走着。见到朋友时除了说声谢谢不知道能聊些什么话题，上海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个地名，向来侃侃而谈的我也只好沉默着，好在许久不见的故人一路陪聊，透过车窗一一介绍着我一秒钟就能遗忘的地名。

近十点时我看到了站在路口等待的哥哥 ，他来上海才五个月，已瘦削得令我顿生酸楚。哥哥和友人分担了我的行李，在漆黑的巷道中拐了数个弯终于到达住处。嫂子张罗了一桌好饭，可惜我突犯胃病只能意思几口，留下朋友吃顿饭他便回家了，开车来回一个半小时，打从心底感激。

饭后哥嫂各自忙着，我坐在床上开始打量这间不大的房子。嫂子是个略有洁癖的人，所以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在六百度的视线里，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问题是房间略小，在我工作还没着落之前我只能住这，哥哥早有准备，买了很厚的地毯，再铺上两床棉絮，打着地铺看着也挺温暖，于是我安心地和嫂子睡在了床上。

我睡在床里边，靠近窗户，可能是换床的原因凌晨两点也没睡着。无聊中轻轻扒开窗户，一股抑制很久的桂香重重扑向脸庞，我唰地坐起来，将整个头贴在栅栏上，生怕错过每一秒的享受。我想透过黑夜看看外面的景色，无奈除了远处飘来的鸣笛啥也没捞着。想起来时的七拐八拐，我的脑子里竟悲观地浮现一副景象：杂草丛生鸟不拉屎的贫民窟。

正值国庆，我们仨一觉睡到中午，拉起窗帘倒感受不到处于何时。我醒得早些，睁眼略感不适，原来昨夜贪香有些着凉了，导致鼻子呼吸不畅。我想继续睡下去，有些害怕掀开帘子我就从此成了“贫民”，但好奇心又拽着我的手伸过去。心理斗争几分钟后我决定用脚推开窗户，桂香依旧夺窗而入，只是参杂了人味儿，缺了几分昨晚邂逅的纯粹。我鼓起勇气探出脑袋，眼前的画面简直激动得想跳一支振奋的广场舞！家家户户都是别墅式的房子，庭院内各种植物郁郁葱葱，窗子下面是一片桂树，难怪味儿会这么浓郁。各家之间胡同相连，高耸的围墙上头都是绿植，向下眺望简直就是一副“狗吠深巷中”的美图，只不过对面房主家的狗实在彪悍，那声音听着像是置身非洲大草原，好在我喜欢狗，彪悍丑萌屌丝的通通都能接受。对于不喜欢单元房的我来说，这简直踏入了世外桃源。

满意的住处瞬间提升了我的幸福感，傍晚行走在巷中快乐得哼起了小曲：小嘛小二郎呀，背着那书包上学堂……哦不，我已毕业……小嘛小鸭头呀，拿着那简历上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