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当时发生了什么】猪尾

天才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去。山脚下董家村已然炊烟袅袅，起早的妇人张罗着锅碗瓢盆，男人扛着锄头、挑着担子，外出干活。

一切井然有序，直到一声惨叫打破平静。

越靠近惨叫声，受到的波及越大。董三叔正在喂猪仔，吓得惊掉了勺，满满当当扣在猪仔头上，猪仔顶着勺，边哼哼唧唧吃得满足，边蒙黑四处乱窜。

“阿娇又在闹什么？”三叔把桶一搁，探头往阿娇屋方向一吼：“别咋咋呼呼的。把猪吓死了。”

此时的阿娇，可没空理会他爹。

她长了条猪尾巴。她长了条猪！尾！巴！

早上起来，觉着有些痒，挠了挠，感觉屁股上有点不对劲，一摸还有点毛茸茸的，使劲一拉，痛得叫出了声。

这声儿极其惨烈，把半个村子的人都叫懵了。

等冷静下来一点，她扭麻花似的扭过了半个身子，瞅见俏皮地打了个卷的尾巴尾部，就像刚刚冒出芽的菜苗，粉嫩的颜色，细碎的绒毛，董阿娇觉得自己一定是见鬼了。

董三叔在家门口逮到了捂着屁股的董阿娇，“你刚在做什么呢？”

“没啊…啊！发现作业忘在学堂里了，爹，我去去就回。”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阿娇自然没有去学堂，她去找了董五妹。董三叔在他那一辈排行老三，五弟董念是家里最“不务正业”的人，对种田经商都不感兴趣，摸着自个的胡渣说知天命，在山上寺庙门口摆起了摊。而董无籽是他五弟的宝贝女儿，也就是董五妹，与她爹一般，是个神神叨叨的人物，点子也最多。

待阿娇说完，无籽眼神发亮，笑嘻嘻地说：“先让我看一眼。”

阿娇撅起屁股，一脸的视死如归：“就一眼，看完赶紧想办法。”

半秒停顿，无籽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笑完还不忘安慰一句：“哈哈哈……挺可爱的呢。”

“你说，你今天长了猪尾巴，会不会明天就变成猪头啦。”无籽说完这句，阿娇的表情更难看了。

约莫是真的束手无策了，阿娇竟也没有生气，语气倒是有些可怜幽怨：“平日里你鬼主意最多了，帮我想个法子吧。”

“我爹说过，若不是你的，总归不会留下。但既然有所现，必然有所因。你想想，近日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无籽也不逗她了，正正经经地出谋划策，说出的话一套一套的，淡定沉稳，几句话便哄得阿娇冷静下来。

“奇怪的事，没有啊……”阿娇轻声念叨着。“既然是猪尾巴，许是与猪有关。”无籽提醒道。

“啊！我想起来了，猪仔！我爹说昨天晚上猪圈里新生了一窝。”

两个小姑娘，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进了猪圈，阿娇捂着鼻子：“好大的味。”转头一瞧，无籽已经满不在乎地爬进了猪宝宝的窝。

“姐！”无籽捞起了一只猪仔，她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你瞧，这只猪仔没有尾巴，只有这一只！”

阿娇眼一白，晕了过去。

“阿娇，阿娇。”阿娇恍惚里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眼前一明一暗地有人影晃动，“快醒醒。阿娇。”但是就是睁不开眼。

突然脑海里又浮现一句话：“姐。你瞧，这只猪没有尾巴，只有这一只！”吓得她冷汗津津，大呼一声，惊醒过来。

“你可算是醒了。”是爹的声音。董三叔满眼的担心，递了杯水过来。

阿娇没接，捂着脸哭了起来。董三叔见了，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

只听见阿娇哭着反复地说：“爹，我长了根猪尾巴，怎么办呀？”

这孩子莫不是烧糊涂了。

“说啥呢，你发烧好几日了。猪才长猪尾巴，你哪来的猪尾巴。”清清亮亮的，是无籽的声音，止住了阿娇的哭声。

阿娇有点懵，半晌伸手去摸自己的屁股。“咦，没有了。”

“三叔，姐就是梦魇了，说胡话呢。”

真的是梦吗？阿娇泪眼朦胧地看向无籽。无籽嘴角带着笑意，分明是见过她长尾巴的模样。“哇——”阿娇想罢又哭了出来，果然她和她爹一样，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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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命题第十九期】

当时发生了什么

撰文 | PIANKE 浅浅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