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爱无语（50）

第五十章：重男轻女（3）

也或许，祖母是知道父亲会不按时回来的；也或许，父亲是知道祖母会等他回来的，只有母亲，只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般。莺歌清楚，父亲对祖母非常的好，算不上一个十全十美的孝子，但他还是很听祖母的话的。只是，穷家路不富，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得顾全大局。

九仙听着，感觉莺歌的祖母就跟自己的祖母柳素英一般，抑或就如自己的外婆吴莫妹那样，皆是于坎坷命运里挣扎的女人。

莺歌说，母亲可能是生育过多了的原因，身体一直不好，有时候，就连轻巧些的家务活皆干不了。父亲于村里忙碌着，家里的事情几乎都由祖母来操持。后来，祖母死了，由于家里的孩子多，父亲便以不识字为理由，辞去了大队民兵营长的职务。

可是，回家后的父亲突然变了。他只管服侍着母亲，关注着莺歌的成绩。至于大姐和二姐家里的诸多事情，还有大妹、小妹的学习与日常料理，按照父亲的话说，那便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刹那间，莺歌说父亲迅速地老去了，常常于家门口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母亲的身体几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一日三餐都需要父亲端到床前。

九仙实实在在地没有想到，她以前就觉得，那个文静、靓丽的女孩，一定有个温馨之家的。她再一次感到命运真会捉弄人，咋能这么让一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受到如此的不公呢？

看来，光表面看人，还真的不靠谱。

莺歌说，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些，父亲一直想让她在家招婿。即使考上了学校，三年后也要回到那个村上去教书育人的。父亲说，这是他起名和供她读书的目的所在，莺歌必须按照这个意愿去完成。

而父亲所说的那户人家，本就有五个儿子。父亲要莺歌嫁的这个男孩，是那户人家的二儿子，早年跟莺歌还同过学。初中毕业后，他被他那在公社里当干部的老子给安排进了供销合作社，成了一名合同制工人。那些年里，父亲于村里任职时，那男孩的老子来来往往间就看好了莺歌。于是，就请莺歌的舅舅从中来说辞，彼此便信誓旦旦地应允了上门招婿这件事。

在莺歌刚被华洲师范学校录取的时候，父亲就跟莺歌谈过这件婚事。他说他当时也估计不到莺歌会考上学校，攀上这门亲事，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儿。

事实上，莺歌明白父亲的心思，最主要的还是那个男孩愿意做个上门女婿。

莺歌问九仙，她该怎么办？

是呀，多么棘手的事呀，莺歌到底该怎么办呢？一时间，两个尚不到十七周岁的女孩没了主意。

九仙与莺歌，就那么闷闷不乐地走出了图书室。那晚， 她俩都没有吃饭。

飕飕冷风吹进了校园，校园里的枯叶像一个个小精灵似的从树枝上落了下来。一场冬雨过后，万物皆彰显出了萧条之状态。刚刚于窗口所见的那些美好，瞬间被莺歌的一句问话打碎了。两个小姑娘行走的脚步声，于校园里的水泥路上，更像铺了一层软软的地毯那般，曼曼妙妙。那个季节里，应该盛开着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儿却于那个时节里突然地失去了自然光彩。几只不知名儿的小鸟，从莺歌与九仙身边飞过的时候，她俩仿佛同时有了厌恶之感。本不是那几只小鸟惹到了她俩，而是那不停地“叽叽喳喳”的叫声，让两位小姑娘的心烦躁不安着。小路两旁，熠熠生辉的灯光，更让她俩觉得分外的刺眼。

到了宿舍，九仙和莺歌皆没有说话，也没有人问她俩从哪里而来。洗洗漱漱，各自躺下。

九仙想，这本是个愉快的夜晚。难得清闲的一个周末，结果却搞得如此的狼狈不堪。是呀，莺歌该如何选择呢？她恋着的祁联拳知道这些吗？

这边，莺歌也没有睡意。莺歌心想，自己的不幸，怎么来到如此迅疾？这不才是第一个学期吗？父亲咋会这般火急火燎地催促着这件事的呢？难不成一毕业，他就要催着自己结婚了？

莺歌将被子裹了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自己将此事说给了九仙，她会不会将此当作笑柄呢？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莺歌将头伸出了床沿，瞅了瞅另一处的九仙。她想知道九仙睡着了没有？【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