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借得苍天观宇宙，一叶障目亦知秋
“欢迎加入明道学宫。”
凌天统定睛一看，宁伯虚早已在学宫门外等候多时。
“弟子愚钝，让师父等候。”凌天统确实感到羞愧，徒弟让师父等候，实属不敬。
“呵呵，孺子可教，你不算愚钝，上来的速度已经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了。”宁伯虚心里也是对这个弟子欢喜不已，只是简单点拨一下，就能马上领会，并且将领会转化为现实，实乃聪慧。
“弟子有愧，若不是师父的指点，弟子绕是死，也想不出扶摇直上之理，师父曾经教导，不能无为而为，弟子理应一开始就意思到顺势而为之理。”凌天统心中了然，宁伯虚这一路上就是给他上了第一节课，凡事不可刻意为之，弱势时要无为而治，强势是也要顺应自然，凡事都要结合中庸之道，去两端而取其中。
“闲话暂且放下，且随我拜见宫主。”宁伯虚走在前面指引。
“这里就是我们明道学宫的正门。”顺着宁伯虚的指引，凌天统望至正门，一个大而至简的正门出现在眼前，正门虽高大，但是简朴至极，没有任何装饰，有的只是正中间那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明道学宫”四个大字。要说这大门是至简，那么这四个大字就只能用至繁来修辞了。字迹刚劲有力，但是笔划的转接之处又是那么的柔顺流畅，当真是行云流水，可谓刚中带柔。这四个大字仿佛蕴含着磅礴的气势，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单独的一段话，一个道理，但是四个字又像是合而为一的一段话，一个道理；甚至，还有更多的组合，更多的可能性？
这么快就注意到了？宁伯虚心想，这徒弟的悟性完完全全超乎他所料啊，本想着等他打好一层基础后再让他过来参悟的，谁知道。
“天统，为师知你所想，这匾额的含义的确不一般，但是还未到时候，等你打好基础，为师再与你细说。”宁伯虚怕凌天统急于求成，忘却基础的重要性，连忙劝说。
“师父，徒儿谨记师父教训。”看来这块匾额有来历啊，凌天统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眼前这块场地，是学宫的操场，学宫的每个弟子，每日都于此晨操，感天地，明真理。你看，现在正是晨操时间。”宁伯虚继续介绍。
进门之后，眼前的这片操场确实十分广阔，估摸能够容纳数千人同时操练，而且学宫内部的灵气十分充沛，眼前数百名弟子就正在运气吐息，感悟天地。
“你看，操场上那名站着的男子，就是我们学宫的学监，也是你的师兄，铜山。”宁伯虚指着远处一名光头男子说道。“铜山，过来。”
只见这铜山师兄，身高足足一丈，国字大脸，面色沉稳，虎背熊腰，手臂粗壮，青筋咋现，他飞步走来之时，每一步都有一股厚重的力量喷发。
“铜山，见过师父。”铜山低头抬手行礼。
“来，见过你师弟凌天统，他出身之日，你也在场。”宁伯虚笑说。
“你就是那圣人小子？”铜山严肃的脸上仿佛柔和了一些，还主动伸出大手拍凌天统的肩膀，“啪啪”两声响如雷鸣，震得凌天统神魂都颤了一下，但是体内的炁却感觉凝实了几分。
“弟子先去监学，晨操结束，再向师父请安。”铜山行礼告退。
“天统，你可是深受你铜山师兄的喜爱啊。”宁伯虚此言，更让凌天统摸不着头脑。
“前面就是学堂，是先生讲理授课之地。我们这里，先收学生教书明理，有天赋异禀者，再拜师
授艺，你是特例。”此时的学堂空无一人，都去晨操了，学堂内里干净整洁，书桌朴素，确有民间学堂的味道，看来这祖师爷的的确确是教书先生啊，这里的摆设布置都是按照教书讲堂的样式展开。
“前面的阁楼，就是明道学宫的重地——藏经阁，守阁之人是学宫副宫主之一，但是不问学宫之事，一心守护学宫与藏经阁，法号灵虚真人。来，上前给副宫主请安。”宁伯虚说。
“灵虚，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叫凌天统。天统，快来见过师伯。”原来这副宫主与师父同辈，看来师父在学宫的地位也不低。
“见过灵虚师伯。”凌天统躬身行礼。
“嗯，气温丹田，经脉通畅，赤子丹心，不错。”灵虚真人言此，便继续闭眼冥想。
“你师伯就是这么有个性，来，我们继续走。”宁伯虚继续领路向导。“藏经阁后面是演武场，这里是弟子之间切磋比试之地。再过去，就是书楼，不是藏书之楼，而是书写之楼，但不是谁都可以进去，只有宫主和我还有灵虚，当然，以后你也可以，这是破例。”
凌天统看着这九层高的书楼，这是学宫建筑最高的建筑了，连藏经阁也只有六层，其他建筑都一律三层，而且气势恢宏，与学宫平淡朴素的建筑风格有点格格不入，但确实可以说是学宫最为重要之地。
“知道为什么此楼有九层之高？”宁伯虚问道。
“弟子不知。”
“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九为极数，故此先人建书楼九层，第九层是世间距离宇宙最近的地方，先人长于此地冥想，世间法也是宇宙法，先人观宇宙而悟法，传下来许多导人得道的高深法则。”
“那弟子日后可否能到九层一观。”
“那是自然。”宁伯虚道。“快进来吧，宫主已经恭候多时，注意礼节。”
“师父，弟子伯虚，带徒弟凌天统过来请安。”宁伯虚往门前行礼，门换换打开了，迎面扑来的，是青烟。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宁伯虚与凌天统漫步走入书楼，每一步，都是极其轻柔细致。
“弟子宁伯虚，携徒凌天统拜见师父。”宁伯虚与凌天统一同拜下，凌天统略在宁伯虚后方，以示长幼有序。
“弟子凌天统，拜见师爷。”凌天统待师父说完，也跟着拜见问候。
“起来吧。”只见椅子上坐着一名老者，与宁伯虚的鹤发童颜相比，老者就更加古松屹立了。“丹心邪体，或是劫难，或是解难，终究还是要看你的造化。希望学宫能成为你的家，为你挡风遮雨。”
“弟子明白，定然谨遵师嘱，认真修身炼心。”凌天统认真回答。
“以后你就住书楼吧，真好三层空着。”老者说。
“感谢师傅，还不跪谢你师爷？”宁伯虚惊喜万分，连忙招呼凌天统跪下叩谢。
凌天统连忙照做，心想，能入住书楼，定必非凡。
“那好，这是你三层的房牌，以后好生修炼，其他只是，伯虚你好好交待。”说完，老者便消失了。
“师父，师爷呢？”凌天统不解，明明就在眼前。
“这是师父的意念化身，师父的真身还在绝壁崖上闭死关，今日你能拜见到他老人家还获赠三层房牌，你地位比我这副宫主都要高了。”宁伯虚有些惊讶。
“师爷法号如何称呼，为何赐予房牌会如此瞩目？”凌天统内心一堆问题。
“你师爷法号天源真人，也叫天源子，虽不为圣，但是实力与圣人相仿。这个容我以后再跟你细说，而这书楼有九，每一层住的，都是学宫的未来，也就是说，加上你，刚好九位。而从九到一也是你们的排名，你看你的房号，你虽住三楼，但你排号是七，因为住在九楼的，手上排号是一。也是学宫潜力最大，堪称同辈第一。住的越高，距离宇宙就越近，观感就越深。你们可以通过比试重排，希望你可以有朝一日进军九层。”
“天下豪杰，皆有先后排名，明道学宫也不例外。你先入住吧，我还有学宫琐事要照顾，你的日常用品会有弟子给你送到，你先好生休息，理清思绪，过些时日我再详细与你说道。”宁伯虚让其先住下，凌天统也不婆妈，向师父行礼后边拿着房牌上三楼入住。
入了房门，发现房间内部结构宽敞明亮，除了书房，还有练武场地，打坐休息场地，还有外扩的走廊，方便学生观宇宙天地。
而凌天统开门，书楼之外居然还有一颗巨大的枫树，鲜红的枫叶随风散落，一片枫叶，落到了凌天统的脸上。此时，凌天统也被眼前的景象触动，连忙盘坐回味。
自从凌天统拜宁伯虚为师，了解到原来这个世界比想象中要大的多，以前的凌天统，贵为天华国皇子，为天华统一三国而努力，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位国王，再多，也只是一名英明的国王，仅此而已。
而今，明道学宫像是给凌天统打开了一个更庞大的世界。以前的天华国就像这枫叶一样，遮住了他的双眼，看不清更多的可能性。
但是，回头想想父皇曾经的话“无论你身在何处，你一声都是天华人”，又再次推翻了前面的理论，因为你不能因为世界的广阔而忘记了你的根，天华国还是像枫叶一样，看到枫叶凋零，可知秋天步近，而想起天华国土，就想起自己的根源。
“所以世间的法，没有绝对，有的只是两面或多面性，穷则变，变则通。法有穷，而变化无穷。”
凌天统瞬间又明悟了一些道理。“这正邪本不两立，那也是法则，但是既然途穷，就要变通，师父所说，要正邪调和，如同阴阳调和一般，亦是此理。”
明悟后的凌天统，一时技痒，舞剑助兴，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绝仙剑已练至化境，但是今天的凌天统，将近日来的感悟再次融入剑法之中，以前剑法是气势磅礴，剑势碾压一切；而后朝廷大战，他剑走边锋，唯快不破。
此时，对于阴阳调和一说的认识，让凌天统对绝仙剑法又有了新的认识，他的剑法也在不断地练习改进中进步神速。
“很好看的剑法，就是华而不实，一点都不爷们。”此时正在沉迷剑法的凌天统，身后居然传来一把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