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丹宁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为了欲望失去自我,丢失灵魂的人

在银帆广场的楼下,一滩没有干透的血迹让初夏的天气蒙上了一层阴霾,旁观的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还有人情绪激动的吵着要见广场负责人。

“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电话铃声响起,跟李明回黑龙家老家的龚丽洁手机一遍遍响起,漫游的话费很贵,不认识的电话不想接,扣死了一遍又一遍,但这个打进来的号码似乎并不罢休。

“这是谁呀,不接电话还不行。”龚丽洁自言自语的说着打开了电话听筒。

“喂,你哪位,有什么事快说,我在外地”,听上去很没有耐心。

“嫂子,是你吗,我是李哥的朋友,郑乃春,我找不到他,他手机关机了,没办法我才打给你。”对方听上去很急,很无奈的说着。

“不能呀,他跟我在一起呢,我让他听电话。”正想把电话给老公的时候,对方急着说到:“不用了,我跟你说说吧,找你也行。李哥前段时间跟我借了五万块钱,我只有两万,剩下的是跟我同学借的,现在我同学的父亲得癌症了,我急着把钱还给人家,李哥说好年前给我的,今天都大年三十了,我找不到他,所以才打到你这来,不好意思哦。”

“哦,不能呀,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我问问他,如果是这样,我把钱给你转过去,不好意思小郑,让你为难了。”说着挂了电话,一脸疑惑的龚丽洁转向跟弟弟说话的李明。

“到底怎么回事,你借钱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借钱呀?”一头雾水的龚丽洁问到。

“哦,没什么,帮朋友借的,怕你说,没敢告诉你。你不用管,我自己处理。”

“咱家的事怎么会不用我管,你借钱不还,大过年的,让人家怎么过年,何况小郑还是跟同学借的,他同学爸爸生病了,你跟他说,我转钱给她,让他别急。”一向对丈夫信任的龚丽洁就以为老公这次肯定是有什么困难才撒了谎,但不管怎么样,不能失信于人才对,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初春的滨城料峭寒冷,丝毫没有已经立春后的暖意,呼呼的北风伴随着龚丽洁一起回到了这里,她跟李明第二次创业,奋斗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暖气的作用下把一百多平的房子薰的温暖如春,可冷的是人心,是欺骗与不被信任的龚丽洁的心。

沉默伴随着黑夜,龚丽洁一夜无眠,李明也是。

“我们谈谈吧,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不说话不能解决问题。”

“没有了,就这些,那些股份都被我输掉了,再没有了。”

“你的工作呢,你年薪二十几万的工作呢,什么时候辞职的?”压住心中的怒火,龚丽洁冷静的说到。

“不辞职咱们家的股份取不出来,我也是没办法。”李明低声的,毫无底气的嗫嚅着。

“那你考虑我了吗,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还把我当成你的老婆吗,你这样对我公平吗?”平时轻声细语说话的龚丽洁此时实在无法压制内心的怒火,到现在她才知道他极其信任的老公已经背着他赌球输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包括在公司的股份,更有甚者,李明竟然为了还赌债取出股份而辞职了。每天按时去上班的李明,天天在骗她,早出晚归的他去哪里了呢,这么久把自己蒙在鼓里,龚丽洁崩溃了。

回到自己房间,龚丽洁把被子蒙在头上,呜呜的大哭起来,她美好的生活,她对于未来的无限憧憬,包括把上大学的女儿送出国的计划,这一切的一切全部化为乌有。

“李明哪去了,找不到他,你得还钱,你们是一家。”

“这是李哥给我打的条子,说了三个月还,这都半年多了,他总躲着我,不然我不能找到家里来。”

两个月来,几乎每天龚丽洁都会面临这样的情形,一向自负的她胆战心惊,夜夜不能寐。

一路走一路蹲下来休息,从医院检查回来的龚丽洁一次次把泪水吞进肚里,她不能告诉她的家人,年迈的父母,读大学的女儿,这一却都只能她自己承受,两个月的时间,她的乳腺癌已经扩散,生命给她发出来最后的通牒。

走到房产处,龚丽洁已经汗流浃背,手里的房产证已经潮湿,当然,他所面对的不仅是家破房没,而是她的心痛到极致。若干年与相爱的李明共同奋斗打拼,把女儿送进重点大学,人人羡慕她家庭幸福,美丽无忧,可是眨眼间这一切灰飞烟灭。她无法承受,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她连治病的钱都没有了,更不用说送女儿去美国的计划。

李明已经不能给她一句实话,他已经走的很远,白净斯文的李明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那个跟她一起上大学,给她爱情,给她希望与未来的男人。

银帆广场的顶楼站着一袭白色长裙的龚丽洁,没有人看见她,白飘飘从天而降时,人们以为有人跳伞了。一阵春风吹过,银帆广场上红艳艳的开了一朵白中透红的花,李明来时看到的是被他的谎言晕染开的暮色,他傻傻的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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