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生命

      这一世我们得到的,失去的,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终将深深的刻入我们的灵魂,伴随我们一生。在这里我深深感谢,感念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不遗余力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父亲母亲在筹集好了钱以后,就马上南上奔向省会银川去了,在亲戚的指点下,终于盘下了一家很小的店面,在哪里开始卖起了牛头肉,羊杂碎,让我记忆的深刻的是,那时候并没有房子可以住,那个店面前半间做买卖,后半间住人,里面的光线暗及了。刚刚搬进去的时候,里面乱糟糟的,在母亲勤劳的双手下,也算有了一个家的样子。刚刚一开始生意真是不大景气,父亲母亲都很闲,一家三口就是在那个房子里大眼瞪小眼,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样子真是窘迫极了,屋子里也没有电视,没有任何可以消遣的东西。可能父亲母亲也经历过绝望吧,但她们也从未向别人提起他们那时的苦楚。

      还好这样度日如年的日子持续不久,生意便出现了转机,慢慢的好了起来,来我家买过牛头肉的顾客都说我们家的牛头肉味道不错,这样顾客便逐渐多了起来,父亲母亲眉头也舒展了起来,不在每天吊着一个苦脸,很快就把当初借亲戚们的钱都还完了一两年之间便有了储蓄,家里面添置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也迎来了一台大电视,如愿以偿的我看上了最喜爱的西游记。除此以外父亲去集市上回来时也会给我买一些玩具,尤其是当时小孩子们特别爱玩的大号滋水枪,我得到之后和邻居家的小孩们玩的是不亦乐乎,常常回到家后,都是全身湿透了,也不乏因为这样的贪玩,常常感冒发烧。然而最惊险的事也发生了,父亲在买了滋水枪后,又给我买了一把可以打塑料子弹的玩具枪,这个枪威力蛮大的,母亲也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对着人打,我也是小心翼翼的在玩,可是还是出事情了,哪天正好下雨,店面关门,父亲坐在床上看电视,而我把玩起了那把枪,玩着玩着,子弹从墙上弹回去,打在了父亲的眼角上,当时就流血了,这一时把我吓哭了,母亲就赶紧拿纸给父亲按住伤口,去了医院处理,还好只是外伤,没有大碍,没几天就好了,经过这一次,我从此对那种玩具枪都是有种惧怕心里的,见到那种枪都是敬而远之的。

      然而那种蒸蒸日上的日子却也是极其短暂的,那是一次去二爷家的串门,对于二爷的盛情款待,我们也是来者不拒,尤其是我对于美味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哪天二爷家煮的兔子肉,和鸡蛋,我没有丝毫客气吃了很多。等到吃饱喝足之后就该收拾收拾回家了,哪天正好刮着恶风,对于二爷家的盛情挽留母亲还是拒绝了,因为离家也不太远,母亲就骑着那个高梁自行车载我回去了,可是到了半路我的屁股却很痒很痛,而且逐渐痒痛的部位在扩大,母亲让我忍一忍回去在看,回去以后母亲就解开衣服看了一下以为是一种很平常的疹子,说第二天就好了,然后就没有在管,可是我依旧觉得很痒很痛,而且那些红紫色的疹子不能用手触摸,触摸以后非常痛。过了一夜没有像母亲那样说的会消失,反而是遍及了全身,是那种一块又一块红紫色的疹子,没有人可以触摸,非常痛,有人一触摸我就会哭,过了一天见症状还没有消退,母亲和父亲也慌了神,就打电话把爷爷,外祖母,外祖父都叫了来,外祖母十分疼爱我,见了我就要抱,可是我怕抱,一抱也非常痛,我就憋足了劲的哭,大人们真是拿我没有办法,也没有人见过这种怪病,那正好是个夜晚,所以一家人就连夜送我到了医院,最终被确诊为过敏性紫癜,医院也很少见到这样的病例,只知道是哪天吃了兔子肉和鸡蛋过敏了,就建议住院治疗,父亲就去办了住院手续。从哪天起我就开始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了,而那一夜所有的人都没睡,在病房看了我一整夜,母亲和父亲好像失了魂一样,跑来跑去在医院办手续,问医生。就那样在医院呆了一周,两周病情也没有好转,只记得医生每天按时按点的来换吊瓶,第一周一大家人每天都在医院陪着我,母亲每天中午给我从家里做好饭送来,拿着毛巾轻轻的用盐水给我擦脸,而父亲总是在病房门口走来走去,从来没有坐在某一个地方坐定一会儿,一周过去了,由于外祖母,外祖父,家里养的羊啊,牛啊需要人喂,他们就回去了。医院只剩下父亲母亲陪我,第二周开始,不知道医院给我输的什么药,我的饭量突然剧增,每天的饭量和个大人都差不多,而且小小年纪的我居然还长起了胡子,可以想象那是一副什么样子,而我的身上哪些红红紫紫的疹子,依然没有消除下去,可是父亲母亲前两年攒下的积蓄也一花殆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时的母亲和父亲已然失了魂,父亲也只好去求那些亲戚们借钱,是啊,这时候的世间冷暖尽显无疑,父亲母亲也算是为了我到了绝境,那些稍微远的亲戚定然许多以各种借口不借你钱,最后只有榨干了外祖父母,二爸三爸,母亲的几个姐妹的积蓄,那时候他们光景也不好,最后才又挤出了两万元,又住了两周,可是病情依然没有好转,医院也说是尽力了,建议转院,可是现在父亲母亲也真没有办法了,也真的没有能力在转院了,就只好将我接回曾经那个老院子,因为银川的那个店面也早已经盘出去,回到老院子也是希望能抓住最后的一颗稻草,那就是在我们隔壁的镇子上有一位中医,听说医术很高明。

    从那开始母亲每周就骑自行车载我到十几公里那个中医哪里看病,而父亲在家去沙窝里给别人用手扶拖拉机车拉土,那一车土只有仅有的五块钱,而父亲却要用铁锹把一车一车装满土拉走,每天都要拉十几车,回想起那时的心酸真是无法言说。然而这个世界终究是没有辜负父亲辜负母亲,辜负我,也没有辜负那些爱我的人。在那个老中医的医治下,我的病奇迹般的好转了,只是每两三天要过去抓一次药,查看一次病情。那时正值快要入冬,可是那没有人情味的西北风,在每一次母亲带我去看病的路途中,都不会缺席,母亲在风中极其艰难的登自行车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母亲头上披着的纱巾有几次都被吹掉,然后我下车给母亲在风中去追回来。终于经过一个月母亲的风雨无阻,我的病痊愈了。真是病去如抽丝,父亲母亲也是,久久没有看到的笑容,终于逐渐露了出来。而我们一家又在一次回到了那个院子,然而与之前不一样的是,那个院子又好像再次有了家的味道。

    是啊,这样的病魔,是我年幼时最为灰色的记忆。我想即便是有千言有万语也无法言说父亲母亲的伟大,也许世间有冷暖,但在父母亲那里永远是暖的,永远也不会感到一丝丝的寒意。再次感谢,感念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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