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二狗谈打黑：要打就得像薄熙来那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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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卫视9月14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孔二狗谈打黑：要打就得像薄熙来那样打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许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位作家，二狗，孔二狗。
许子东：化名还是真名？
孔二狗：就算是真名，我就小时候大家都叫我二狗，现在在网上也二狗，笔名。
窦文涛：你看他这个面相，你能看出来，他随什么相吗？我就跟你说，照记者的描述，二狗，鼻梁给打断过，要不然会更挺，下巴也给打断过，现在还用钢丝拴着。
孔二狗：现在没了，以前用过。
窦文涛：这是一个东北黑道里混出来的二哥啊，二小啊，二狗啊。你看但是是作家。
许子东：过招。
窦文涛：他写的一系列，就是《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从古典型流氓开始写起，我昨天晚上看了半夜，这所谓古典型，80年代，我一看好亲切，因为我也是工厂大院里长大的，我一看？
孔二狗：也是一样，混出来的。
窦文涛：没，我那时候是一个怂包。
许子东：不小心交代出来了。
窦文涛：我那时候是一怂包，所以那个时候我对于一些混子，小流氓的传奇？
许子东：羡慕？
窦文涛：记忆犹新，他主要是写的有股子那种糙劲，那种真实劲。这且不说，其实有人评价他，你像经济学家吴晓波也跟他挺好，就是说他写了一个演变史，因为他是亲身经历，从80年代的时候，那种小混混，到现在黑社会，在中国已经在基层啊，甚至是高层，发展到什么程度？所以我为什么想请他来聊？头一个就是最近的形势。
许子东：打黑？
窦文涛：打黑形势，重庆最近加码了，又增加两百警力，又增加多少个专案组，这要打黑，我要给你斩草除根。然后香港最近听说了吗？粤港澳又联合，又叫个什么类似“雷霆万钧”之类的行动，说是国庆之前，打你们这帮黑道的，整个中国现在好像到处都在打黑的一种气氛？
孔二狗：对，但是我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觉得像重庆打黑，那叫真的打黑，他是连根都端了，打掉了一百零几个团伙。
许子东：你的意思别的地方都不是真的？
孔二狗：对，别的地方我真不认为，那是真的打黑，比如说我觉得，像是说一个地方打黑，除掉了一个黑社会老大，抓起团伙，十几个人，我觉得有用吗？我觉得这是一种博弈，因为在某一个城市里面，我认为至少有5到10个，就是中型城市，大城市可能上百个这样的团伙。打掉了其中的一个，那有什么用？
许子东：就是那一个没有及时交钱的。
孔二狗：这个不能这么说，但是我觉得这一个，比如说他是垄断公交系统的，把公交系统打掉了。然后其他的，一共这个城市有10个社会大哥，打掉了1个，然后其他9个马上又把他这个公交车，公交系统又给收下了。
许子东：社会大哥，流行吗？这个说法？
孔二狗：流行，东北的社会大哥，得瑟。
窦文涛：讲东北的一个词，叫社会人。
孔二狗：社会人，这样讲，社会人就我这个发型，这夹个包。
许子东：社会人意思就是黑道的？
窦文涛：你揭了这么多密，他的这个东北某城市的这种黑道情况写得很真实。
许子东：你不怕吗？
窦文涛：你还在这儿聊打黑？
孔二狗：我不怕，真不怕。
窦文涛：你有什么背景？
孔二狗：我这个不能跟你说了。
窦文涛：但是你了解的，我们很珍视。许老师，咱们我就觉得，实际还是跟社会的很多层面很隔膜，比方说重庆打黑，我做报导的时候，说实话我很吃惊，因为我说，抓了上万人，什么成百上千个团伙，我就太吃惊了，我就说，那他原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我就说，你觉得你的生活，跟这个黑道有什么关系吗？你就可以听他来说说。
孔二狗：真的是这样，我觉得说一个城市，就是现在在中国，我不认为哪一个城市没有黑社会。
窦文涛：就说你们家乡某城市。
孔二狗：就说我们家乡某城市。
窦文涛：别打击一大片。
房地产和黑社会紧密相连
孔二狗：我觉得比如说，首先是和土地相关的，那个房产拿地，矿产我觉得这两个肯定都是有社会势力在我们家乡，这是基本的。
许子东：你的意思是，那些地产商拿的时候，要靠黑社会的人去帮忙呢？还是说黑社会的人控制了地产商去拿地呢？还是说政府在卖地的时候，被黑社会控制了呢？
窦文涛：还是黑社会本身就是地产商呢？
孔二狗：三者皆有，然后最后一种我认为是最可怕的，就是说，黑社会自己去拿地，因为他盖出来的房子，如果说？
许子东：黑大楼？
孔二狗：不是，楼都很好看的，欧式的。这楼盖起来以后，说卖3000块钱，旁边小区开盘，他敢开2500吗？他开2500，肯定有人去砸他。
窦文涛：那政府公安不管吗？
孔二狗：他找一些外地小流氓，小混子，去那儿叮当砸一下。
许子东：你的意思是说，具体这个例子来说，假如黑社会的人控制了这个地盘，他可以操控附近的加个？
孔二狗：周边。
许子东：周边，他高了，人家就不敢不高，他要低了，人家也不敢高，是这样？
孔二狗：对，这就直接导致老百姓每平米多花了500块钱。
许子东：那住进这个黑社会那个楼，是不是安全一点呢？
孔二狗：我不觉得安全。
窦文涛：保安都是道上的。
孔二狗：这个不一定。
许子东：我有朋友买楼，售楼处在所有的条件介绍完了以后，专门跟他说了一句，有两个公安局的副局长住在我们这个地方，安全你放心啊，作为一个附带条件。
窦文涛：你说当年的这种土流氓，街头的小混混，是怎么着到现在，他就说，对可怕的是什么？就是金融、权力和暴力合到一块，现在似乎在某些地方，就是这个情形。
许子东：除了地产以外，他们还控制一些什么行业呢？
孔二狗：比如说你今天吃猪肉了吗？
窦文涛：对。
许子东：今天还没呢。
孔二狗：芹菜吃了吗？我们那儿就是农贸市场，总得吃点啥吧你？
许子东：农贸市场他们也能插手？
孔二狗：垄断，比如说，我莫名其妙上街说，这个猪肉价格涨了一块钱，可能又换了一个社会大哥控制这了，这是。
许子东：就是他换了一个人控制这个价钱？
孔二狗：或者是本来没有社会大哥在里边，然后后来有了社会大哥，他自然要贵了，要垄断。
许子东：所以增加成本了。
窦文涛：他有定价权？
孔二狗：对，有定价权，谁敢不按照这个价格来，他肯定就要会对他，比如把你的摊给你，东北话（zhou）了，扬了。
许子东：公安是不知道这个情况，还是说是控制不了这个情况？
孔二狗：这个就不是我所了解的事，但是我想，就是说我（zhou）你一个猪肉摊子，你顶多就拘留我15天，最多了，你能判我几年进去吗？他们通过这种小打小闹的这种方式，这种暴力来实现他们垄断的。
许子东：看上去很小的事情，表面上肯定就是几个小流氓，把一个摊子弄翻，实际上背后牵涉到一个农贸市场的价格调控？
孔二狗：对，我觉得这个就可怕了。衣食住行，比如说乘大巴，比如说以前从我家去省城，25块钱，忽然间，一夜之间变成了60块钱，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知道有社会大哥把这条线上的车都收购了。
窦文涛：社会大哥怎么那么有钱呢？
孔二狗：社会大哥通过很多方式，他原始积累。
许子东：他可以从顾客身上榨回来，所以他一点不出钱，最小。
孔二狗：他可以联合几个人，比如说我来搞定这件事，你们几个老板出点钱，咱把这个线给买下来。
许子东：我跟你讲，重庆打黑这个事情，现在是真的引起广泛关注。我昨天搭出租车在北京，要不说北京出租车司机觉悟高，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没有前面说别的话，就来了一句说，薄熙来在重庆打黑很有成绩啊。
孔二狗：我觉得是真的有成绩。
许子东：然后我就问了一句话，我心想他觉悟那么高嘛，我就好奇问了一句话，我说你说北京有黑社会吗？你知道他怎么着？他不顾车子的安危，就回过头看我了。我说你别回过头来看，你看前面啊。他说你是哪里人？怎么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我说怎么幼稚了？他说哪里的事情，要跟北京没关系，能发生吗？
孔二狗：是这样。
窦文涛：但是你知道你觉得，他在当地这些人我不理解，你说这个社会大哥，他有正当职业吗？还是说他是专门就干这个的？
孔二狗：通常没有，我就是我所说的，我描述的黑社会发展，就是开始的时候，他是用暴力来获得一定的名声，以前说我能打架。
窦文涛：扬名立万。
许子东：还是就文革当中的流氓阿飞的那个团伙。
孔二狗：然后他后来发现，通过以这种形式，他开点赌场，或者放点高利贷，还能赚到一点钱。然后他用这些钱去腐蚀这些能够被腐蚀的官员。这个时候，他这个金钱、权力还有暴力三者结合在一起了，这个东西形成的能量是非常可怕的。
窦文涛：他讲的这个文强，就是重庆抓起来的那个，公安局副局长什么的。但是这个文强，我觉得他本身就有那种黑道大哥的风采，这个人的性格。
许子东：豪格。
窦文涛：对，当年他当公安局副局长的时候，大家都说不大喜欢？
许子东：重庆公安局。
窦文涛：重庆公安局，大家都说，他不大喜欢按规矩，按法律程序办事，属下的警察，只要你能办事，就行。而且为人就是当年，就是跟湖南的张君吗？那个案子他整的，就是文强当年跟王立军一样，也是打黑英雄。可是这么一个打黑英雄，怎么最后也变成了一个社会大哥？还是怎么回事？
孔二狗：据说他自始至终就是和当地的黑道有往来，包括这一次重庆涉黑案件，我发现公布了好像是提出名大概有6、7个社会大哥。但是其中有2个，一个是在职的警察，一个是离职的警察，就是说，一个是前警察，一个是还在职的警察，包括那个在职的警察，还是曾经被罪犯打伤过，在病榻上说，我要为重庆公安事业献身，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也成了重庆的打黑里面黑社会大哥之一了，6个里面，要不就是7个，我在网上看，有2个是和公安系统有关，所以说公安系统肯定是这些黑社会分子，他们首先要腐蚀的对象，这是肯定的。
窦文涛：那怎么腐蚀？咱们广告之后再听二狗聊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混混是怎样成为老板的
窦文涛：我对这个细节感兴趣，你比如说，好比说一个浑浑，靠打架称霸一方。但是慢慢的怎么着他就能变成一个老板，一个操纵了上亿的资产，甚至就是说，他们说几大块，什么矿产这个都有。
许子东：像这种洗澡桑拿这一条线，对不对？还有赌博。
窦文涛：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有利益冲突，谁怎么就能允许你做大呢？
孔二狗：我觉得是这样，他们开始的时候，肯定是多数人，都是草根中的草根，任何一个国家的黑社会成员，开始都是草根。他们开始是草根，但是他通过打架获得一定的名声之后，他就会去放高利贷，像刚才你说一样，开桑拿，赚到一点钱。这个时候，他如果说手下再有小弟，犯了事，他可能去花钱行贿，十万，二十万去行贿。这个时候他就能结交到一部分在司法系统的人，这是第一步。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做什么事，估计下边小派出所，他也能搞定了。然后第三步，他等到有更多的钱以后，经过他们的纵容，有更多的钱以后，他可以腐蚀更大的领导，同时这个时候他就可以从他手中，拿更大的项目，比如说一个每天在街头打架的流氓，到最后变成了房地产开发商，水利工程的承包商，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窦文涛：他有生意头脑吗？
孔二狗：他特别适合生存环境，有些人是混社会的天才，比如说你是主持的天才，我是需要说？
窦文涛：你也算混社会的天才。
孔二狗：不是，有些人是混社会的天才，他太知道这些能够被腐蚀的官员，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了。
窦文涛：比如说你，你能不能举出一些混社会的天才，有什么素质？
孔二狗：这个素质，很难一时半会说清楚，但是我觉得首先两样东西，一个是钱，第二个是女人，这两种东西，是最容易把官员腐蚀掉的。比如说？
许子东：这是我们都感兴趣的东西。
孔二狗：尤其是后者，是吗？
窦文涛：对，给我们讲讲。
孔二狗：打比方来说，我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情，就是说有一个社会大哥，他有一个情妇，很漂亮。然后到了大概有2、3年后，我听说她在跟一个领导姘居呢，同时呢？
许子东：合用。
孔二狗：合用，现在好像流行合用，前两天我看那个什么？流行合用情妇，这种关系，我估计更牢靠。
窦文涛：节省。
许子东：就是大哥的那个大嫂，大嫂就借给了那个官员了？
孔二狗：对，可能是这种方式不太常用。但是我觉得这种方式，如果用的话，可能更牢固。
许子东：兄弟友谊，连嫂子都可以。
孔二狗：连襟之谊。
窦文涛：接着呢？
孔二狗：接着就是金钱，钱这个东西，我觉得肯定是挣不完的。我前几天看一个《潜规则》吴思老师写的那个，现在的公安部长，他一个月的月薪是很低的。但是古时候，如果折合成？古时公安部长那个官员，折合成现在的人民币，大概300万，现在公安部长肯定赚不到那么多。但是他们就要通过一些其他的方式，去搞钱，这时候钱就很容易把他们腐蚀掉。
许子东：看来消灭黑社会其中一个方法就要给公安系统大幅度的增加薪水。
孔二狗：对。
窦文涛：高薪养廉。
孔二狗：养廉，高薪也没有，最重要就是司法系统这些官员。
窦文涛：建议给他们加工资吗，老百姓不干了。
许子东：已经够高了。
窦文涛：但是我听你描述的这个社会，比如说中小型城市，他是不是有一个团伙把持着？
孔二狗：对。
窦文涛：不同行业有不同的人？
孔二狗：对。
窦文涛：他们之间的利益，怎么分割的？你比如说像你政府，咱知道，这块投资是这个行业，那块投资那个行业，都分门别类的。他们彼此之间是怎么达到平衡的？
孔二狗：他们之间的平衡一旦形成，也非常可怕。比如说A社会大哥，我是做房地产的，B社会大哥我是物流、交通，C社会大哥农贸市场，还有我几个大的商场。
许子东：彼此也不能越界。
孔二狗：然后D是做桑拿洗浴，桑拿洗浴可能是比较小一号的社会大哥了。然后真正？比如说这个时候涉及到一个什么样的问题？比如说我要修路，我完全可以引进外地的一些投资商来我这里修，或者是开矿。但是有这些地头蛇在，他们很难进来，进来一群，打走一群。所以说经济发展就越来越差，他们确实是影响到国计民生了。
许子东：我听过他有时候的理由是非常冠冕堂皇的，比方说你环境垃圾处理不好什么东西，但是他就跟有关部门取得了许可，你包给我，这个地方垃圾我保证全部弄好。然后他就取得了这个地方的垄断，这个地方哪个发展商的垃圾就要他们来处理，他就要收高价的钱，谁都得给他钱。所以看上去，可能是很小很小，很脏很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他一垄断以后，都可以赚钱。
窦文涛：你像他们讲重庆，我觉得专业化分工之细腻，就是说肉市，菜市，他这里讲，有肉霸，肉霸里头还分了猪肉霸，牛肉霸。
许子东：羊肉霸。
窦文涛：猪脆骨霸，什么这个，我觉得猪尾巴、大肠头霸，就是什么菠菜帮、什么什么，就是什么，他能分得这么细，这个是我控制的。
许子东：你知道，我们拉开一点看，其实现在汪洋、薄熙来他们这些人，他们真是前途未可限量，做得事情其实眼光很远。表面上看他是整顿社会治安，其实放大来看，意义非常大。你知道意义大在什么地方？打黑，他就替我们现在的官方跟民间，出现了一个共同敌人，以促进官方跟民间的和谐、合作，共同利益。
窦文涛：但是像他说的，就是说重庆打黑，他觉得是真打黑。像跟权力现在结合的这么紧密，所谓真正打黑，最后肯定会打到有些当权者上面去。
许子东：这个就是你怎么切割，你这个政府系统怎么切割跟黑社会的关系，你怎么限制你的权力，这个是非常重要，因为他得益的只是政府里面的少数人，政府在整体上利益是受损害的，因为你想，黑社会损害民众，损害民众了以后，民众就会对政府不满。他一就觉得你管得不好，第二他发现你也在其中获益。你知道这种民众跟政府不满的情绪，是从古至今一直有的。你明白没有？毛主席领导共产_党怎么打天下？就是告诉我们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多数穷困的百姓是好的，你看这有思想的东西，多数穷困的百姓是好的，少数有钱的官是坏的。这个逻辑是非常根深蒂固的，我们从小受了无数的教育。那么1949年以后，我们所有要面临的宣传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说，我们不能再说官不好了，因为官是我们新社会的政府，所以一段时间里面，官字没有了，我们叫干部。
窦文涛：人民公仆。
许子东：人民公仆，《魔术师奇遇》里面有一个陈强演的华侨回来，见警察说长官，警察马上说，不准叫长官，不兴叫长官，叫同志。这非常非常重要，换句话说，一直到文革大革命，一直到毛主席在的所有年间，中国民众至少在明显的程度上，不会对官员有不满，最多就是对走资派。可是现在这些年，官民的关系又浮出来了，你想什么巴蜀女杀掉一个官员，要是她杀掉一个民工，没有人这么同情她。所以现在官民的矛盾，用什么方法来调节，有很多很多方法，打击黑道是非常有用的一个方法。
窦文涛：这样咱们官民团结一致打黑。
许子东：对，你有共同敌人，你不能再像以前抓右派了。
窦文涛：官也得跟着涮干净了不行。
许子东：对。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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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其实我八卦，这个社会大哥，我挺关心他们的心灵，他们现在平常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你能描述描述吗？
孔二狗：我觉得他们过着，现在就是真正成为社会大哥这些人，我觉得他们已经真正进入主流社会了，他们都在和一些官员，企业家打交道，他们在里面，已经很儒商了。
窦文涛：穿西装的。
孔二狗：就差没有弄个女秘书了，平时酒都不多喝了，江湖气没了。
许子东：我有点小小问题，你常常有看到故意一群人，戴着黑眼镜，穿着那么，这种是故意这么做呢？还是说这些人其实并不是大哥，只是大哥下面的小伙计？
孔二狗：而且我觉得他们连大哥下面的小伙计都不算，真正的大哥肯定就是，带一两个人，一两个保镖，但是看起来还是斯斯文文这样的人。这样才能出入一些场合，打比方来说？
许子东：外表已经看不出来了？
孔二狗：看不出来了，而且我觉得听他们的谈吐，已经连脏字都少了，甚至还可能没有我多。
窦文涛：他们有文化吗？
孔二狗：通常没有什么文化，但是能够混到这个地步的，毕竟是少数，其实咱看到重庆打黑，什么黎强有多少钱身家，但是我相信他手下的小兄弟，那些小兄弟也都在为明天这顿饭吃什么发愁，真正赚钱的可能就是一两个人，和他手下曾经为他坐过牢，什么这样的事情，甚至是致残给别人，这样的人，他是能给他分到一部分利益。其他这些小兄弟，你所谓那些戴墨镜，穿西装的，一走一排那些，我估计他也就是小白领收入，而且是低档白领收入。
窦文涛：属于山寨黑社会。
孔二狗：真的是这样。
许子东：那是那个出租车司机跟我讲的一句话，你们觉得有没有道理？他说共产_党真要管，一定就管。
孔二狗：可能真的是管得了，但是我觉得一定要有去管的人，像薄熙来这样的人。
窦文涛：因为你说必须连根拔？
孔二狗：对，这才连根拔，否则像我说的一样，你灭掉一个，马上又起来一个，有什么用？你始终在博弈的纳什均衡点上，老百姓永远在这儿受苦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