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6 读书笔记《纯真年代》

梅·阿切尔走进昏暗灯光下这一群面容模糊的人中间,悠悠然仿佛夕照下的天鹅。她的丈夫从未见过她如此高大而美丽,衣裙摇摆得如此大声;他发现,她那红润的面颊和窸窣作响的衣裙正标志着极度的幼稚与胆怯。
“他们究竟想让我说些什么?”她那双无助的眼睛正向他发出乞求,而与此同时,她那光彩夺目的形象却也在他人心中激起了同样的不安。美人即使缺乏自信,也依然能够唤醒男人内心的信任,牧师和那位叫法国名字的家庭教师很快就明白告诉梅,他们希望她不要拘束。
但尽管他们百般努力,晚宴仍是令人兴味索然。阿切尔注意到他妻子想在外国人面前表现得自在,话题却无可救药地越来越狭隘,虽然她的容貌令人爱慕,谈吐却让对方扫兴。

——伊迪丝·华顿《纯真年代》

截这段话主要是因为我自觉谈资欠缺,担心像这位梅一样“话题无可救药地越来越狭隘,谈吐让人扫兴”。

换句话说,脱离平庸太不容易了。我想这需要持续的受挫,持续地输入、思考、输出,最好经常有辩论和批评(这时作文和演讲就成了必需),从而不至于习惯于互吹的环境,对批判产生过敏。

《纯真年代》讲了1870年代的纽约上流社会的简单生活,彼时女士无才、会说话便是德,男士也不需有才,只要“体面”就相安无事(这样一说《红楼梦》也很“纯真”)。

男主阿切尔为自己思想独立进步、同时能灵活游刃于传统社会而沾沾自喜。他娶了门当户对里最美丽纯洁、家族兴旺、似乎也聪明大度的女子(一位略羞涩的宝钗),并以满心的英雄主义与虚荣,期待着用自己的博学多才,将之调教为睿智的灵魂伴侣。

这个人设放在现代也是精致男士的代表,但现实无情地打了阿切尔的脸:这位女士并不那么开窍。

这当然不是女主的错:人家又没上过法学院,也没有从事金融、新闻或外交很多年——何况你就是因为“圆滑”而娶她的,怎么又嫌她没有棱角呢?

无数情感鸡汤告诉着我们:你无法改变一个人——尤其这“无法改变”的背后是自己受益的社会结构。

所以但凡自觉有点与众不同的,就不该找个“大众眼中”的理想型吧,除非接受自己即将变成大众的现实。

但人不可能站在上帝视角做判断,尤其不能预言(像阿切尔经历的)“遇到有独立思想的女士,思维^2”这种黑天鹅事件。所以结婚这种投资,应该只作为众多篮子的一个,毕竟人生如此有趣呀。

这里又该黑一下女子无才便是德时代的女作家们,写来写去都逃不出婚姻和家庭。当然,经过数百年的研究和亲身经历,确实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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