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小记

做了一个小手术,也是人生中第一个全麻手术。麻药从手背静脉输入,伴随着疼痛感觉有一股凉凉的的水流从手背迅速穿向肩膀,然后仿佛有一小丝钻进大脑,然后,再有意识时就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

晚上王同学赶回去照顾小丫,小家伙今天又被迫在学幼儿园多停留了一个半小时。

母亲打来电话,担忧不已,自责不已。我安慰她没事,远嫁的后果我早该想到的。

病房里新来两个阿姨,一个在打电话询问各路人马怎样开转诊证明。一个在接电话回应亲友们的关心,当接到女儿电话时声音明朗许多,开心女儿可以顺利毕业,叨叨她回来赶紧找个对象妈就放心了。电话那头的女儿嘻嘻哈哈地讲着生活趣事,似乎并不知或者并没有意识到这边她的母亲即将要做一个关于癌症的手术。

而若不是这次小手术,我也不知道母亲多年前也做过类似我今天的手术,还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那时,我应该也像这个姑娘一样还在享受着象牙塔里的美好。

我叮嘱王同学小丫的明天要穿的衣服。头脑瞬时清醒得很。

繁育后代的意义,也许就是让自己更有力量。

护士进来问,你们晚上谁有陪护,我们仨都摇头。

有那么一下,鼻子很酸。我在朋友圈借用老先生的话写下,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王同学回复啥意思。

夜深人静,液体也全部输完,出去打了杯热水。不吃不喝一整天,刚刚还昏昏欲睡的自己竟有了兴致写点什么。

恰是这点兴致,让我觉得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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