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或许是时候终结了

前段时间,魔兽虽然在中国获得了巨大成功,但情怀因素可能在其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在一些专业影评人看来,魔兽远远称不上是一部优秀电影。在国外,影评者最大的批评点就在于它的平庸,一部中规中矩的好莱坞制片工业下的商业大片。

我们可以看一下最近在中国上映的外国大片,清一色都是依赖特效的英雄大片。如果说DC的《超人大战蝙蝠侠》故事上还带有一点点惊喜的话,那么漫威的《美队3》真的就是毫无创意,纯粹依赖特效的打打杀杀,出了电影院就忘了讲了什么,这种平庸的大制作越来越多地冲击着好莱坞的创新精神。

现代电影制作周期的缩短,资本市场对于投资收效的日益关注、观众审美趋于感官享受的同化导致许多年轻导演无法得到投资,而崭露头角的导演要想持续有片可拍,必须屈从于资本市场的安排试水商业大片的制作以此证明自己的市场收益能力。种种因素加起来,使得现代电影越来越失去生机和活力,小成本和严肃电影生存愈发艰难。

这些东西促使电影人必须求新求变,大环境就在那儿,不会因为你的意愿而变化。如何在现有的条件下发挥自己最大的创意能力,拍出精致而不平庸,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人尖叫的作品,成为考验一个导演是否具有极强的应变能力和多面性才华的重要指标。

从这个角度看,《惊天魔盗团》是成功的。它从一个古老的领域——魔术入手,披上超现代化的技术特效,和观众一起上演了一场场关于解谜的头脑游戏,却在暗地里默默地讲述了一个关于爱的故事。这种兼具精神内核以及优良特效的商业大片既符合了人们对于感官享受的需求,又潜移默化地让人心中发热,是现代电影语境中最容易操作和接地气的一种模式。

但《惊天魔盗团2》却实在是一部不合格的续作。

它毁坏了第一部所赖以出彩的所有东西:畅快地叙事节奏、优秀的演员群像以及酷炫的魔术表演。

《惊天魔盗团2》承接了第一部的剧情,不同于第一部的复仇,第二部讲述的是和解。虽然一开始透过摩根·弗里曼那异常凝重的表情传递出复仇与反复仇的信号,却在最后时刻完成了所有剧情的反转和对于所谓“反派”的彻底洗牌。这样的设定本身问题不大,但要想说好这个“洗白”的过程却绝非易事。

非常抱歉的就是导演还真的没有讲好。所有“洗白”的剧情都没有说服力,而是把他们通通交给了摩根·弗里曼无敌的策划能力。他让四骑士被揭穿,他让迪伦被扔海底然后达成与自己的和解,他让迈克尔·凯恩饰演的“反派”一败涂地,他让四骑士和迪伦最后来到天眼总部了解一切。相当于,导演用一个“神”来完成“神”对于自身的辩解,那这个游戏还有什么玩头呢,一个开个挂的BOSS怎么说都离我们太遥远而毫无说服力。

在节奏把控上,第二部试图和第一部一样,采用异常紧凑的叙事方式,借助特效,让观众在还沉迷于魔术所营造的超酷画面目瞪口呆的时候,魔术就已经完成并让大众和电影里的FBI警员们一样掉入陷阱而被耍得团团转。但是导演似乎忘记了,这一切得以成功的核心点其实是“魔术”这一关键词。没有“魔术”的神秘,没有对于“魔术”解谜的乐趣,没有“魔术”高超的技巧,高度快速化的叙述便无从施展。《惊天魔盗团》那几乎无缝衔接的三场魔术大戏让人目不暇接,从而推动了剧情的递进式发展。

而到了《惊天魔盗团2》,导演却脱离了“魔术”本身去讲故事,只在最后最重要的一场戏里给拉了回去。前面在澳门的戏码活脱脱演成了香港警匪大片:芯片要害人,我要偷芯片,偷完芯片还被宰。这些用魔术扑克牌技法掩饰的实际上无关“魔术”的内容是对于电影最关键本质的背叛。

全程的催眠、扑克牌小场景虽然一开始让人入戏,却无法带给人以更大的愉悦感,也因为过多的小技巧,缺失了第一部那种大场面的描绘,观众无法获得之前那样畅快淋漓的荷尔蒙飙升感。强加的中国元素和周杰伦虽然能博人一笑,但无法拯救内容质量下降的事实。那些粤语风的配乐更是一大败笔。它们和整体基调的不和谐,给人一种出戏的荒诞感。这些歌曲导致了紧张叙事节奏的短暂消失,在给人愉悦的同时造成了整体节奏的失控。周董专门演唱的那一段《now you see me》不仅没有给人惊喜,反而有种强加的突兀感。

至于本片的演员表演,虽然卡司阵容较第一部更加豪华。老戏骨摩根·弗里曼、迈克尔·凯恩以及马克·鲁法洛带着一帮小鲜肉:“哈利波特”丹尼尔·雷德克里夫、“蝙蝠侠大战超人”的反派杰西·艾森伯格和颜值担当戴夫·弗兰科以及周杰伦一起飙戏。

但本片的演员群像较之第一部却相去甚远。如果说第一部是各位明星独立地进行属于自己的角色表演而异常出彩的话,第二部实际上只有两个主演:摩根·弗里曼和马克·鲁法洛。摩根·弗里曼的洗白和马克·鲁法洛的与这个世界的和解。这就导致了迈克尔·凯恩毫无存在感的角色表演、丹尼尔·雷德克里夫智障似的戏份、丽兹·卡潘所饰演的新女骑士叨逼叨地设定以及与戴夫·弗兰科无厘头似的感情戏、杰西·艾森伯格被马克·鲁法洛无限抢风头而导致的存在感大幅减弱。

这些硬伤使得这部片子白白浪费了如此众多的巨星。导演既想面面俱到的卖一遍这些明星,又想有所侧重地讲好两个人的故事,结果就是谁也没有优秀地表现。这不得不说令人扼腕。

综合来说,《惊天魔盗团2》没有完成像第一部那样从日益平庸的科技商业片中挣脱出来而让人眼前一亮的目标。叙事上和演员表演上的缺陷,使它称不上精致;脱离“魔术”这一核心本质而进行的炫目表演和强加的中国元素使它彻底走向了平庸。

虽然很舍不得,但凭心而论,或许是时候终结这个系列了,在它还没有彻底沦为烂片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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