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顺德(中)——春到清晖园

     

    清晖园坐落于广东顺德区，也是岭南地区最著名的园林。“清晖”两字，据说源自南朝诗人谢灵运诗句“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今年八月，我到广东公务，顺路游览了岭南著名的“清晖园”。从深圳坐大巴到顺德，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路程，而从顺德坐城际动车到广州也只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据说从顺德至香港也只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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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清晖园与江南园林差不多，亭台楼阁，假山假石，小树盆景，水榭池塘，曲径通幽，其实，全程游览下来，岭南清晖园与江南园林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江南园林，处四季分明之地，故树种稀少，花卉少见，常见摆设有耐寒冬青之类的小盆景。到冬季，更是万木凋谢，一片肃杀。而走进清晖园，则仿佛走进一个春的世界，植物的天国。广东整体上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全年高温，最冷月平均气温也在18度C以上，故四季常青植物种类繁多。所以清晖园常绿树种乔木也特别繁多。据园林管理处介绍，清晖园十几米之高的百年常绿乔木有二十几种之多，这在园林建筑中堪称奇迹，著名的品种有银杏、龙眼、灯笼花、山茶、鱼尾葵、芭蕉叶、棕榈等树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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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常绿乔木之外，园林还有很多花卉树种。江南园林一般是用花盆提供花卉，而清晖园所提供的都是大的花卉树。花卉品种近百种之多。佛教强调的五树六花，五树为菩提树、大青树(高山榕)、贝叶棕、槟榔、糖粽或椰子，六花包括荷花、文殊兰、黄姜花、黄兰、鸡蛋花和地涌金莲等，在园中也广泛种植。园林既有食用、药用的果树如龙眼、荔枝、杨桃、桂花等树种，还有桂花、含笑、白兰、木棉等常见的香花植物。走进清晖园，使你真正感受到花香飘溢，绿树常青，仿佛是人间乐园，休闲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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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江南私家园林相比，岭南园林的建筑也有特色。中国古典园林的亭、榭、厅、堂、轩、馆、阁、廊、舫等各种建筑形式，在清晖园随处可见，而且风格迥异，古朴精美。自隋、唐以来，岭南的社会环境一直相对开放，民间与国外的交流从未中断。因此在园林建筑上，除了含有中国古典建筑艺术外，也融入了不少西洋的造园艺术和样式。如厅堂外铸铁花架和罗马式的拱形门窗，也有巴洛克式的柱头和套色、雕花玻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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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晖园里的——玲珑榭，结构上采用亭子的形式，但它在室内八面全用木制装饰的彩色玻璃构成外墙，并设置有门，感觉采光亮堂，色彩艳丽，如在亭中设一茶座或书桌，可静心品茶或阅书。园内的——沐英涧，入门上方，有八块蚀刻金片玻璃，以清代羊城八景，“白云晚望”、“大通烟雨”、“蒲涧濂泉”、“波多浴日”、“珠江夜月”、“金山古寺”、“景泰僧归”、“石门返照”为背景，据鉴定，这是目前仅存于世的一套清代旧羊城八景套色雕刻玻璃珍品，为国家一级保护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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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建筑和装饰外，园内还有一种地砖也很奇特。园内许多露天的小径道路上，铺设了象牙色地砖，约三百毫米见方，上面有阳纹圆形花卉图案，雕有“清晖园制”四字，也没有上釉。这种吸水强的地砖，防滑，但易长绿苔，行走在地砖上，既古色古香，又有历史岁月的苍痕感，与园林的历史相映相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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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德区隶属佛山市，而佛山又号称“南国陶都”，佛山的石湾陶瓷天下闻名。在园内入门处，有一个不太起眼的蓝色陶瓷屏风，这是清晖园——珍藏至今的清代石湾陶瓷《八仙法器图》，该图由九块40厘米见方的通花蓝釉瓷拼合而成。八样法器共分三层，最上一层(三块)分别为吕洞宾的剑、汉钟离的芭蕉扇、何仙姑的莲花。第二层(三块)有两样，为铁拐李的葫芦和曹国舅的拍板。第三层(三块)是韩湘子的玉箫、张果老的鱼鼓、蓝采和的花蓝。八仙八样法器，在图中若隐若现，表达了极大的仙人仙气，为园林增添了无穷无尽的暇想和暇思，表达了岭南人民极大的才智和对美好生活的真诚追求!这几块清代蓝釉陶瓷，既是艺术的珍品，也是历史文化的沉甸甸的积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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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德四周为山岭环抱，境内河流纵横。清晖园为体现山水园林特色，除了具有池塘溪水之外，还有一座人工假山，曰“风来峰”，峰高12.8米。山用两千多吨山东花岗石筑成，这种花岗石在宋代被列为贡品。这样的花岗石山在广东为全省之冠。其山造型夸张，气势雄伟。旧人有语云:“山间斜径萦纡，亭台悄然于峰，山洞钟乳倒挂。古榕凝势，飞瀑泻玉，虽由人造，宛为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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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步清晖园，园内水木清华，移步是景，景中套景。园林造景别具匠心，花卉果木葱笼满目。留连不忘返。在返程的路上，我又走到出口处，也是进入的大门口，有一间一层楼的房子叫“启明居”，房间面积大约在四五十平方左右。屋中间有一条长约2米，宽约1米的旧木桌，沿桌插入了8件木椅，外面罩着玻璃，只见里面有一件既有照片又有中英文说明的牌子，中文写着“1984年1月29日，邓小平在顺德清晖园听取县委书记欧广源(左一)汇报，此处为当时的汇报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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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邓小平当年坐过的椅子和用过的桌子已成了历史文物了。原来，1984年1月底正是北国万里雪飘之际，北国的冬雪皑皑，然而南国的广东早已是春意盎然，一派早春的景象。此刻邓小平和他的战友，一路南巡到广东，寻找报春的春雷，寻找和迎接中国改革开放的春天。他来到了广东，来到了顺德，来到了清晖园。走进了清晖园，这里竟是这样一片春天的气候，常绿的乔木，在清晖园如此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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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当年的邓公一定见景生情，在此观赏清晖园美景之外，一定对中国改革的春天的到来，充满了憧憬。“发展才是硬道理”这句名言据说也是在清晖园发出的。难道园林艺术建筑只能在江南苏州出现？广东的清晖园也是深山藏美人哟！既然现代化的美好生活在欧美能实现，为什么不可以在亚洲大陆的中国大地上出现？天还是这个天，地还是这个地，我相信南国广东，顺德清晖园，在当年一定给邓公带来了改革的灵感！也许在冥冥之中，清晖园八仙的法器，助邓公把经过文革折腾后的千孔百疮的大中国，带向了一个改革开放的历史征程中，带向了与世界飞跃发展的现代文明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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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晖园，你历经几百年沧桑，你美丽的容姿已伤痕累累，快要被历史遗望……。然而三十年前，你在这里留下了一张长桌，还有几把椅子，留下了一代伟人的脚步和矫健的身影，但你更留下了历史的脚步，让清晖园重新焕发出美丽的身姿和迷人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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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晖园，为你的美丽而骄傲！历史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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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伯亚  2018年12月完稿于上海

    2019年2月修改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