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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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搁下酒盏,微醺道:“天下用剑高手,我最瞧不起华燕云,竟为了一个女人去死!”

关裘不以为然,反驳道:“他是英雄!”

“没志气,我的志向是要打败王平、智明漫、南宫博、蔡涛还有你,成为天朝第一剑客!”

“要不现在来比划比划?”关裘伸手婆娑宝剑,眼中闪出一道光芒。

“现在不行!现在我自问不是你的对手!”

“阁下既然有自知之明,与其在此自吹自擂,乱放狗屁不如早些回家练剑,嘴皮子再厉害终究不是杀人的伎俩。”

“大爷喝醉的时候,整个金陵城都是我的,怎滴,你不服?”

“呵!”关裘苦笑。

两人杯盏交错酒劲正酣,忽门外闪进一人,紧接着刀锋扬起,直劈方淮脑门。方淮吓得倒提一口冷气,脚下一蹬连人带桌后移三寸,手中瞬间亮起家伙,银晃晃的九环大刀使将起来呼呼生风,关裘坐在一旁顿觉脸皮凉嗖嗖的,不由退到一处,心中暗暗惊叹道:“这夯货竟然练到了这等境界,倒是我小瞧了他。”

思绪未定,忽听得一声惊唤犹如舌炸春雷:“奶奶的,你是哪个?敢动你爷爷!”

“少他娘的废话,动的就是你!”话音未毕,反手又是一记斜劈,方淮侧身跳开,一张八仙桌子顿时被劈成两半。

“你不说,大爷自有办法伸量你!”方淮原地打个转发出蓄力一刀朝对方拦腰砍去,紧接着左手轰出一拳,那厮只架刀锋不避拳脚,胸口处中了一拳,登时口喷鲜血,呆在一处脸色苍白显是气血翻涌不止痛苦难当。

方淮见他出手狠辣,不曾想这般的不禁打,心中既是懊恼又是不忍。

“罢了罢了,你走吧。”方淮道。

那厮一只手捂住胸口,脚步轻浮无力,嗫嚅着走了两步竟要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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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一个瞬间,他的面前却出现了一双手,很白很干净,手指的比例和指甲的修剪恰到好处,这是一双妙龄女子的手,也是方淮和关裘见过的所有女人之中最漂亮的手。

“阿罗,瞧你,又不听我的话,总是这么冲动,一个草莽而已,有什么资格让你来动手!”

“姐姐,宋叔的仇非李家人来报不可,可是我的刀杀不了他……”

“杀人还用刀吗。”

李绛红将李卿罗扶坐在一旁,她一身红衣鲜艳无比,眸齿间透出的光芒隐隐藏着冰冷和深邃。

“亮出你的飞剑吧,你既用它杀人,何以用刀示于人前?仙云宗御剑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方淮心头一震,暗暗惊叹道:“她一个女娃娃不过二十出头,怎么识得仙云剑法?”

关裘听到仙云宗三个字也不由地怔住,方外门宗素来不与俗世来往,方淮如何学得那御剑之术,我与他相交多年他竟隐瞒至今装疯卖傻,他这般韬光养晦,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野心?

关裘不愿再作猜想,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瞧那李绛红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要是现在表明立场,指不定谁的矛头会指向自己。

“小娘子只怕是认错人了,方某虽然练过几手功夫,但是仙云宗御剑术一说也只是听闻未曾见过,遑论用此剑法杀人?”

“那依阁下,宋晚秋并非你所杀?”

“是我杀的不假,这狗贼勾结贪官贩卖毒盐,不料被蒙在鼓里的搬运工撞破,众工友力劝宋晚秋回头是岸,莫要作这伤天害理之事并无揭发罪行至他死地之念,可是宋晚秋狼心狗肺竟起杀念,三十条性命尽数死在他的爪牙刀下,你且说说这样的奸贼该杀不该?”

“人已死,随你如何辩解杀人总要偿命!”李绛红置若罔闻,莲足蹬地,腾飞而起,长剑赫然出鞘在空中勾出一道长虹,方淮见锋芒来势汹汹,大刀架在胸前死死护住要害,李绛红顺势抢攻横扫、竖劈、点刺、斜戳四式连环,每一式都专攻对方要害狠辣已极。

方淮压力陡增,渐感吃力,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腾挪闪避之间身形已然慢了几分。

李绛红则是不依不饶一边连环抢攻一边寻找破绽,等待最好的时机施以致命的一击。

“方淮,你再不出手小心送丢了小命。”关裘咳嗽两声,调侃道。

方淮岂能不知个中凶险,双臂一展中门大开卖了个破绽,李绛红嘴角一弯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而手中的剑锋已刺出了毕生之力。

“咣当!”

李绛红手中的剑脱手而飞。

“山西李家的疯魔剑法高超至极,方某甘拜下风,他日再见再行请教,先走一步喇!”

关裘望了一眼李绛红又望了一眼她身后的墙壁,随后疾步而出追赶方淮而去。

满堂映余晖,偌大的客栈里只有李绛红姐弟二人呆立,还有那柄几乎完全融入墙壁之中的宝剑。

良久,李绛红才缓缓开口说道:“阿罗,这个仇,只怕咱们这辈子也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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