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常志吸了口气,尽力将身躯贴在草地上,他需要完全舒展自己的身心,方能将自己搜集到的零碎信息重新拼合起来,大牛生怕打断他的思路似得,半天都没敢吭声,良久,胡常志才沉声道:“那人叫鲁凌,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知从哪里学地一手好手艺,擅长摆弄机关,巧修工事,痴迷五行八卦,也有人说他是鲁班的后人,鲁国的贵族后裔,好吧,这或许并非空穴来风,暂时不论,在抗战时期,这鲁凌也是个爱国志士,虽然由于身体羸弱没法直接上阵杀敌,却时常指导八路军建筑精良工事抵御日本鬼子的飞机大炮,听民间传说,鲁凌修建的战地工事,子弹不穿,炮火不翻,退可守,进速攻,从而避免了我军大量伤亡,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幕后英雄,那时候在十里八村可是相当有名的,却不知后来为何落入了日本鬼子的手里,是被叛徒出卖还是不幸被捕,都无从查知,鲁凌一手巧夺天工的手艺自然也为日本鬼子所熟知的的,所以那日本大佐第一时间就将鲁凌发往灵山,暗地里给自己修建隐体工事来掩藏不义之财。这样的人,往往由于知道太多,到了工事完成的那天,便成为日本大佐第一个要灭口的人。”
胡常志说道这里,忽地坐直了身子,倒是吓了大牛一跳,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一凛,毕恭毕敬道,“听说鲁凌在死人坑里被埋了整整一天一夜,除了一颗跳动的心脏外,楞是像死人般一动不动,最后老天有眼下了场大雨,淋湿了顶上压着的泥土,他才从死人坑里爬了出来...
大牛听地入了神,他的思绪仿佛被带到了那晚的深夜,半空中电闪雷鸣,天地间狂风暴雨,在这片死地上,忽然有一个人头从一片新鲜的泥土里破壳而出,身上满是泥泞,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显露出皮开肉绽的瘦小身躯,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不规则的猩红色,甚至还有不少破损的皮肉组织挂在肌肉上未完全脱离,血水如雨水般滴滴答答地砸在泥土上,渗了进去,忽地,那人歪着头,咧着嘴诡异的一笑,露出了破损不堪的森森白牙...那简直是人间地狱。想到此,大牛不禁全身一颤,额上不知何时渗出了微微冷汗。
“也得亏日本鬼子大意...不过这家伙命可真大。”大牛喉口艰难地咽了口,禁不住抹了把汗,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胡常志闻言神秘的笑了笑,“命大是他的本事,但是日本鬼子却并非大意”。
看着大牛一脸不解,胡常志摸了摸下巴,思忖着该如何解说才能让大牛自己释然,他稍想了片刻,便有了想法,“大牛你知道吗,现在县城里有好多出版社的书籍,录像,甚至教学,在谈起抗日战争时,光顾着描写八路军骁勇善战的光辉战绩,却把鬼子的狡猾和凶狠给淡化了,那些作者完全不尊重历史事实,误人子弟。日本鬼子可没有他们写的那么蠢蛋无知,软弱无力。”胡常志貌似谈到了他最气愤的点上,整个脸都绷紧了,语气变得更加愤愤不平,“那些日本鬼子哪是好相与的,远得不说,就拿这藏宝灭口的事件来说吧,他们在那些无辜的百姓身上不仅仅只是机枪扫射,更多的是扫射后的补刀,更甚者,有些鬼子士兵杀戮成性,故意射不准,然后借机用白刃来刺杀,以此享受补刀带来的快感。”
大牛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鬼子士兵的确可恶,而教科书上的确也没有详细记录这种恶行,如果自己生在那个年代,非要杀他个痛快不可。忽然他想起一事,转首问道,“鬼子这么凶残,那鲁凌却是如何躲过补刀的。”
胡常志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个...书上也没记载,想必是他用了某些机关,巧妙躲过了, 哎,我们这些凡人又岂能得知。。。” 话毕,他忽地发现大牛正怔怔地看着自己发呆。
“怎么了,我脸上有泥巴?”胡常志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时候,俺一直在想...”大牛一脸凝色,盯着胡常志的脸,一字一顿道,“你胡子长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知道这么多事情,从你回村的那一刻起,俺的感觉就告诉自己你已经不是以前的胡子长了,感觉你变得更有心机,更加警惕和防范,这说不上来是好是坏, 但是俺还是不太明白,为何你总是在隐瞒着一些事情不说。”
胡常志吃了一惊,心道你大牛竟然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单单从我的话里就可以感觉到不寻常的部分,难道是自己把话给说漏了?这可真不简单,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当下也没做多余的辩解,沉声道,“大牛你别多想,或许你说对了,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说, 这是有原因的, 到整个事情结束后我保证会全盘托出,不作隐瞒,但是眼下不行…”顿了顿,他清着嗓子,满脸的豪气,“我胡常志无论变成什么样的人,永远都是站在国家利益这一边,永远是跟你们同一战线的,你可相信我吗。”
大牛注视着胡常志坚定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没有人比俺更清楚你的为人了,俺信你。”
胡常志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继续说起了他的故事,“那鲁凌逃出升天后,由于伤势过重,没坚持几天就撒手西去了,但是他留下了一个重要的物件。”
胡常志故意稍微停顿了一下,瞥了大牛一眼,后者难得没作言语,出奇的安静,既没有好奇询问,也没从中打断,这情境令胡常志倒有点索然无味了,“鲁凌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凡事都留了个心眼,他明里为鬼子修筑工事,暗地里却偷偷地给鬼子的藏宝入口按了道石门,石门的钥匙他自然是私自藏了起来,藏在何地,无人知晓,在逃出死人坑后,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时日无多,便把这宝藏的钥匙留给了一个可靠的大哥保管...”
大牛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知道胡常志要说到重点上了,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果然胡常志话锋一转,语速加快了,“十多年前,也不知道是谁在散播灵山宝藏的消息,引得各路人马前来寻宝,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但是此间寻宝的人并非都是无功而返,有人个人费尽心机终于寻到了宝藏的钥匙..."
"假的吧。”大牛嘟囔了句。
“是真的,”胡常志吐出这三个子让大牛着时吃了一惊。他有点想不通,难道那个可靠的大哥不可靠了,把钥匙给弄丢了不成。
胡常志轻叹了口气道,“此间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世人只能多方面猜测了,听说找到钥匙的人曾打开过宝藏的大门...此后那人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在世间。”
大牛听地有些好奇,不禁问道,“既然宝藏大门都已经被打开了,那么里面的宝藏肯定也被搬走了,所以他便销声匿迹了,这很符合逻辑啊。”
胡常志摇了摇头道,“ 这个却是不太可能。”
大牛瞪大了牛眼,不服道,”为啥子不可能?“
“因为宝藏的钥匙又重现江湖了…就在这灵山里。“胡常志沉着脸道,”如果当初那人夺了宝藏退隐江湖后,不可能还留着钥匙,因为谁都不愿意再掀起宝藏的波澜,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究竟是什么样钥匙,是在咱们这座灵山吗?”大牛开始对这钥匙好奇起来。
“嗯。”胡常志点了点头,开始描述起来,“这个钥匙是鲁凌特制的,自然非同一般的,它是一块圆润的玉石,色泽暗沉,翠中带绿,上面刻着的凹凸不平的花纹或文字…..时间久了,世人便称它为鲁凌密钥…”
大牛闻言心下一咯噔,没心思继续听下去,胡子长描述的这块玉石怎么感觉特别熟悉,自己肯定有见过,一阵寒风从山上刮来,绕着他俩嬉闹,忽地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一个激灵,腾地站了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