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远方,而是珍惜

1


老人曾说,握筷子的手指,离夹菜的尖头越远,人将来走得更远。


不过扫视四周,确信在家呢。


想想老人的话,不一定靠谱,但也对子孙有一份期许。


只是他们看不到了,我成为一名乡村老师。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接力了他们的愿望。


偶尔会对孩子谈及那个年代,高粱馍馍,野菜熬粥,挑挑麻子灯油缝着一针一线,点燃湿蒿呛蚊子,人也甭睡了,那个年代吃不饱,穿不暖,就是告诉孩子,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这或许是对先辈最好的纪念。


小时候没耐性,学着动筷子,真费劲,气的大人火冒三丈,只有爷爷没红过一次脸。其实爷爷才是一点就炸的脾气,即使街坊四邻也忌惮三分。


也许真是隔辈亲吧,在他眼里,我是小孙子,舍不得。


爷爷去世已经六年了。


他刚刚离开的几天里,饭桌上,总是不由自主的多出一碗米粥,一双筷子。原来我们真的不习惯,家里少了一个人。


还记得小时候,爷爷拈起筷子,蘸的第一滴白酒,点在舌尖上的味道,苦,一直化不开。


我惧怕了这种味道,不再沾过白酒。


睁大眼睛,静静伫立,把思绪逼回记忆的深处。


一帧帧镜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快进,时而舒缓,在视网膜上剪辑成黑色幽默。


想想我也是奔三的人了。


2


生活是有压力的,不得不看人脸色,不得不为父母考虑,不得挣扎着肉体,不得不将肉体与灵魂分割,一半赠与太阳,一半留在黑夜。只有在夜晚,我才能得到少许喘息,才能想象着诗与远方,才能将爱情继续。


那一年,定期搭上开往医院的班车,机械的答复大夫的啰嗦,盯着墙壁上转动的秒针哒哒作响。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未来与我又有什么相干,虚无了哲学与存在,一切文字也变得苍白,厚重的石膏把我禁锢在病床的方寸之间,麻痹我的只有大把大把的止疼片。


老妈一直看护着我,也病倒了。我在一楼病房,她在二楼输液。我瞅瞅吊瓶,又瞅瞅她,她望着我,向我笑。我挨她坐下,盯着细管里流下的液滴,一滴,又一滴。


是的,我一天比一天的好起来,都是老妈的心血。渐渐发觉,诗与远方再美妙,也不如身边人来的踏实厚重。我不再思考什么,而试着感受身边的一颦一笑,一草一木。


清晨升起的太阳,小贩叫卖吆喝的声音,脚下坚硬硌人的鹅卵石,一碗阳春面在手上的的温度,鸭梨削掉的果皮又长又细,还有老妈眼角的皱纹堆满温柔。


老妈再也不用一个人带饭、忙碌了。


我递给老妈一付又细又长的筷子,老妈接过的一瞬间,一股暖流好像曾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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